她進屋穿了一件大衣,然後走出了庭院。
庭院前麵是一條雙車道的水泥路,兩邊鋪就的是鵝卵石,踩在上麵凹凸不平的,有綠葉從圍牆裏麵盛出來,舒舒心血來潮,高舉手臂一跳,指尖隻夠到了一點點。
她莞爾一笑,揮走了心頭的一抹愁思。
站在鄰居的圍牆門前,她將圍巾掛在信箱上,這一大清早的人家肯定還在睡覺,就不按門鈴了,她放下便走。
淩喬的突然到來,還是驚擾到了櫻田武一,他正準備出門,便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他皺眉,這個電話是櫻田武一的。
“喂,哪位?”他假裝不知道,用中文說。
“淩喬,我是櫻田武一。”他首先自報家門,態度是很好的,“來北海道了?”
“嗯。”
“怎麼來了也不通知我,我好招待招待你啊。”
“不必客氣,我隻是來旅遊的。”
“哦?”手機裏傳來櫻田武一的笑聲,“一個人來旅遊?好好,年輕人是應該到處走走散散心,淩喬,那不如有空見一見吧,等你旅遊的空隙。”
“好的。”淩喬發現櫻田武一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被他知道,可是不得不承認櫻田武一在北海大的勢力實在太可怕了,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掛了電話,他有些微怒,但他不想理會。
走出門外,外麵的風冷得很刺人,他將風衣的領子拉了拉高。走出圍牆門外,他赫然發現一塊深灰色的圍巾掛在信箱上。他微微一笑,拿起來便圍在脖頸裏,溫暖了許多。
走遍整條廟會街,淩喬站在渡頭,也就是歐莎照片上取景的地方,他拿出照片一對比,就是這裏。
當然,他知道刻舟求劍是多麼的愚蠢,即便那個背影是舒舒,她不可能還在這裏。照片是前天拍的,三天之前這裏確實有廟會表演,而下一場廟會,得是下個月的同一天。
淩喬站在渡頭,看著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人流,他又茫然了。
路過一家書店,淩喬饒有興致地走了進去,書架的最中心放著同一係列的漫畫書,一看封麵就知道是少女漫畫,有好幾個女學生正圍著討論下一本什麼時候出。
淩喬看了一眼封麵,這是一個叫uhey的作者,隨意翻了一下,很清新的少女風格,正適合情竇初開的少女看。
他笑著放下了,沒有拿起來,轉而走到商業雜誌區塊。
櫻田武一的報道有很多,在日本沒有人不知道櫻田家族。淩喬隨手拿了一本以櫻田武一作為封麵的雜誌,他很疑惑,這個老人為何到了這個年紀還這麼愛出風頭。
翻開雜誌隨意看了幾頁,他所疑惑的事情大家都很疑惑,櫻田武一至今沒有確立繼承者。
古式的辦公室內,櫻田武一坐在木椅上,微閉著眼睛,老態龍鍾的樣子。
“篤篤篤。”
“進來。”
夏天揚推門進來,“外公,”他的神色有些凝重,“我來了。”
“嗯,坐。”櫻田武一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難得你過來找我,說吧,有什麼事情要我做的?”
夏天揚並沒有把握外公會答應,但是他必須得試一試,“外公,我想跟舒舒結婚,但是她必須有一個身份。”
“結婚?”櫻田武一皺眉,“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有身份,她的身份在中國。”
“外公,沒有你辦不到的事情,我知道。”
櫻田武一一挑眉毛,看著眼前這個執拗的外孫,“你就那麼想跟她結婚?”
“對。”夏天揚篤定地點點頭,或許結了婚,舒舒對他的態度就會親密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客氣。
他蹙眉思索了下,“要一個假的身份不是不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
櫻田五一將一本雜誌放在他麵前,而雜誌封麵上的大標題就是——百年櫻田,後繼者是誰?
這下輪到夏天揚犯難了,繼承櫻田企業等同於加入櫻田社,就必須做一些他不願做的事情,“沒有其他辦法嗎?”
“沒有。”
夏天揚站起身,禮貌地鞠了一個躬,“好,我答應。”說完,便轉身離開。
櫻田武一很是失望,盡管已經達到了目的,如果他有更好的繼承者人選,他也不會勉強他的外孫,可是,他是越發的感覺到自己不行了,歲月不饒人啊。
很快,櫻田企業要開酒會的新聞登上了各大電台報紙的頭條,酒會上會宣布櫻田企業下一任繼承者的消息不脛而走。
而淩喬,也接到了酒會的邀請,櫻田武一親自打的電話,他沒有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