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毛大漢正使力相拚,人皇使者其中的一條長腿已經蹬到,髖部一送,對渣毛大漢補以震傷。
渣毛大漢退到娜丹月麵前,人已鮮血淋漓,力道卻不曾減弱一分。娜丹月看很清楚,達胡已傷得不輕,竟然還肯為她這樣拚命。
娜丹月跑近兩步,抓住渣毛大漢的左肩,動容道“達胡,你已不必如此護我,我已非神女,你隻顧著自己,快快逃走吧。”
渣毛大漢道“達胡不才,生來隻為護我神女,死了也隨護神女。”
娜丹月受到感動,震撼,正因為這份感動,她才斥道“你閉嘴,你若還當我是神女,就聽我命令,我隻命你快快逃走,不得耽擱。”
渣毛大漢仗穩雙斧,虎目圓瞪前方,以身護衛娜丹月,大笑道“神女在上,達胡不從。”
娜丹月已非神女,再也不能以權命動任何人,包括以死相護的達胡。她於是挺身而出,斥道“冷麵,我雖不再是神女,可誰命你們來奪我命?”
冷麵殺神也知羞愧,道“很抱歉我的前任神女,你該問人皇使者。”
娜丹月芳目一瞪,斥道“人皇使者?”
人皇使者道“現在我聽候天尊使者之命,無可奉告。”
渣毛大漢怒目道“冷麵,你忘了六氣狂刀和五行劍法是誰賜予你的?”
冷麵殺神道“不曾忘,我也報答了前任神女,況且這是我應得的賞賜。”
渣毛大漢道“好,你好得很,你我就比一比,看老子的斧子快,還是你的刀劍合璧快。”
娜丹月斥道“達胡,別在添亂。”
人皇使者道“娜丹月,隻有你死,我們才能活。
中原聖地,青山綠水,我已向往和迷戀,我不想回去洛神殿,重新麵對那裏的野蠻。”
娜丹月道“你們持刀殺害同道,不是野蠻?”
人皇使者道“我們現在的野蠻,是為了以後不過野蠻的日子,我已決心跟隨大穆使,你今日非死不可。”
娜丹月道“說清楚。”
人皇使者道“事到如今,我何必瞞你,你以前貴為神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根本不懂我們的煎熬。
因為洛神殿的一紙規矩,殿神不會把你怎樣。
而我們地位不比你,殿神要怎麼玩弄,我們隻能怎麼服從。”
娜丹月道“你,你們,都對殿神早已不滿?”
人皇使者道“冷麵使者,你該說句話了,她問你和你們,對是不對?”
冷麵殺神道“不錯,如今中原武林盡在大穆使手裏掌控,即使殿神前來,憑著她的智計,反抗或許不難。”
娜丹月道“冷麵,你居然也變了,大師姐倒是手段眾多,都已收服了你們。”
冷麵殺神道“中原的武功,精彩的武林,獨特的生活,我越來越需要,對不起了,娜丹月神女。”
人皇使者道“娜丹月神女,你明白了吧?”
娜丹月道“原來你們以為我一心支持殿神,更怕我以後帶你們回去。”
人皇使者道“事到如今,你隻有一死,我們最放心。”
感到人皇使者短刀逼進,渣毛大漢右斧脫手飛削,打落她的短刀,左斧正要補上,冷麵殺神身法一閃,左手刀已將劈下。
渣毛大漢手裏失了板斧依仗,隻等刀光閃電一劈,正要奪步躲過,冷麵殺神的右手劍早已伺機而刺,飛快一伸,‘吃’地一聲。
渣毛大漢被冷麵刺了正著,非但如此,人皇使者的短刀已削到神女。於是,渣毛大漢不顧生死,一撲而到,使人皇使者的刀落到自己一條右臂,他的左臂一送,推出人皇老遠。
渣毛大漢的鮮血,不斷地從右臂劈口處噴射出來,他的這條臂已經丟到了地上。他本想用剩下那條左臂護著神女逃走,此時剛伸向神女,人皇使者的刀又劈將下來,左臂也丟了。
最後,渣毛大漢隻剩身體可以用,使力頂開神女,卻不能把她頂退多遠。兩條臂丟了,血流幹了,他倒下了,還在念著道“神女快走!”
冷麵把劍懸在他的喉嚨,道“朋友,人人都想做個識時務者,你卻不肯。”
渣毛大漢諷道“你遲早也不得好死?”
冷麵的劍輕輕一壓,世上就再也沒有達胡這個人。
娜丹月很痛苦,如果世上隻有一個忠誠的人,她認為隻有達胡。
她被逼到崖邊,走一步,每個人就跟上她一步,這是唯一的一條退路。前麵是人皇的刀,左麵是冷麵殺神的一刀一劍,右麵是兩個殺氣凜凜的穆使。
人皇使者道“是你自己跳,還是我們幫你跳,又或者你不想跳?”
娜丹月道“為了美好追求,你們做對了一半。也錯了一半,你們太相信一豔狐奴,如果她真坐上神女位,你們的下場很快和達胡一模一樣。”
轉身麵對山崖,她想到一個男人,隻有路逐惠。命運的巧妙她不太懂,她住過幽篁居,從天崖飛濺下沐過浴,那些都是路逐惠待過的地方。
現在她麵對死亡時,要跳的山崖居然還會與他相同。命運,緣分,這兩樣奇妙的東西總是讓人感到莫名其妙,和一些歡喜。
沒有人推她下去,娜丹月自己下去。隻需眼睛一閉,從這裏下去,她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