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麵對天上賜予絕對的良機,麵對好到了極點的運氣,心裏的想法總會激動。
計無常非庸人,麵對天賜如此良機,讓他不動野心,不動殺心,萬萬不可能的事。他想馬上殺掉兩個人,周天公,一豔狐奴,因為他們二人要比別人恢複得最快。
再三猶豫,計無常就沒有再四猶豫了,柳劍呼嘯而出,打算先取了周天公的命,再廢了一豔狐奴的武功,這江湖的一切,豈非到自己手裏一半了嗎?
然而當時,他的柳劍再快,也沒有比周天公快。豈料,當時周天公神秘一起,身子一動,隻需一掌便摧傷了計無常。
絕沒有人想到,當時周天公喝的毒酒算不得毒酒,對他而言居然是補品。別人不曉為什麼,隻需他自己知道——
東五瞎的冰曝十寒功,天符雙魔的移宮換羽訣,這兩門天下至陰至寒的武功合璧修煉,任何至毒都將成為補品。
當時周天公很高興,任何人的任何錯誤,絕不比他發現天下合璧的新奧秘更歡快。
這一點他得感謝一豔狐奴,若沒有她的不治奇毒,自己又怎麼知道這個奧秘。
當時一豔狐奴也大意,更無可奈何,誰曉得周天公天下合璧的奧秘居然能化至毒,成為補品呢?
所以,她當時和娜丹月的話,周天公聽得一清二楚。
周天公當時喝了酒,與其說他故意坐下來的,不如說他當時閉目養神,一邊聽著二女之間的對話,獲得洛神殿的秘密。
當他知道殿神要來中原,居然莫名地忌憚,他從來沒有忌憚任何人,這次居然不同,甚至害怕。
所以他當時就決定,繼續讓別人知道自己沒有解毒,仍然中毒,也當瞧瞧一豔狐奴的手段,竟有多麼毒,多麼高。
當時一豔狐奴很快得到恢複,望著周天公,道“你,沒中毒?”
周天公既然決定隱藏,就得隱藏得像中毒的樣子。聽到一豔狐奴的話,他的嘴角馬上溢出一道血跡流下,十分痛苦。
一豔狐奴笑道“你果然是中毒的。”
周天公連說話都裝著痛苦,道“你怕我不中毒?”
一豔狐奴道“怎麼樣?我的手段兼著智慧,比你如何?”
周天公道“高是高了,不過……”
一豔狐奴道“不過什麼?”
周天公差點因為自己的自負說漏了嘴,改口道“不過,你太歹毒了些,居然連我也沒放過。”
一豔狐奴聽言,仰天大笑,道“姓周的,我隱忍你的時候,你可曾覺得自己歹毒?
你一個老男人,我這般美貌,這般天下絕倫,居然毀在你的手裏。
你說,你該不該被我算計,該不該被我殺,死的時候該不該死不瞑目?”
周天公道“你別興奮得過早。”
一豔狐奴並不著急殺了周天公,更不著急殺每一個人。如今的中原武林,整個江湖都攥在她的手裏,她想殺誰,豈非易如反掌。
不過她得殺一個人,必須殺那個人,娜丹月。當她想殺娜丹月時,總有人迫不及待地出來拜見。
是人皇使者——織女。
人皇使者頷首道“大穆使,您需要我?”
一豔狐奴道“有一個機會,可以提升你的人皇身份,怕你不肯,也不敢。”
人皇使者道“如何不肯,就不知大穆使能提我到什麼身份?”
一豔狐奴道“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性子,不虛偽,不作假,直來直去。
如果我能坐上神女寶位,至少可以給你留到天尊使者的位子。”
人皇使者道“她在哪裏?”
一豔狐奴道“她當然不會在爺雄莊,她被王子喬帶走。
你想想看,王子喬在江湖上有什麼朋友?”
人皇使者道“隻有一個,路逐惠。”
一豔狐奴道“既然隻有路逐惠,那路逐惠在哪?”
人皇使者道“是金華劍宗?”
一豔狐奴道“你笨!金華劍宗如今形勢堪憂,豈敢再容一個洛神殿的棄女?”
人皇使者道“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地方,萬竹林。”
一豔狐奴歡快得笑起來,久久才歇,道“你算得聰明,這就十分有道理了。”
當時,就是在七天前,人皇使者派人前去萬竹林搜人,她隨後來到。
渣毛大漢獲得小道消息,緊趕慢趕,為了來護神女,他的腳力已經使動得夠快,夠生猛,卻也不比人皇使者和冷麵殺神來得快多少步。
七天後,也就是現在。從天崖的背麵,是娜丹月舒展柔情的地方,清風接著吹,美人的縈衣接著飄舞。
此時渣毛大漢突然跳出,大呼道“神女,神女快走,達胡護你。”
娜丹月回身一顧,事況竟是如此緊迫,隻見達胡以一敵眾,雖已身負刀傷,依然力猛無窮。
渣毛大漢望見神女不走,再催道“神女快走,他們殺你而來,達胡護你。”
冷麵殺神使出左手刀,右手劍,他竟然忘了這是誰給予他的恩賜。刀剛被渣毛大漢往旁一震,然而冷麵殺神那刁鑽的右手劍更發冷,更發快,刺中渣毛大漢左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