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殺神與渣毛大漢二人早已溜回山下,跪拜神女娜丹月。
二人共聲道“神女恕罪,屬下來遲!”
娜丹月道“不怪你們,我命你們現在起來殺人。”
冷麵殺神道“神女,如今大亂,周天公從中得勢,輕而易舉奪取我洛神殿原本的勝果。
咱們這麼做,大穆使恐也難以回心轉意回到洛神殿的!”
渣毛大漢道“冷麵說得對,神女不妨先走,我等拖後,不必為大穆使勞心費神,她明明已對您不仁不義,您何以還…還…打算救她?
咱們這麼做,隻能加深與中原武林的仇恨,眼下再不能敗第二次了。”
娜丹月下掩殺令,的確為了師姐趁機脫身。也為冷麵和達胡二人脫身。心裏還莫名地想為一個人做這件事。
當時,她殺了龍鎖玉後,忽然莫名地後悔。她不想金華劍宗因為龍鎖玉的死,從此血泊金華劍台,她下掩殺令,更像彌補後悔一般。
娜丹月心裏有人,一個男人,不是王子喬,是路逐惠。
所以她仍然道“殺!殺路逐惠不喜歡的人,陷害他的人、想殺他的人,都殺,越快越好。”
二人應聲跳起,舞刀撲向三門一崖聯盟的後背,大開掩殺。危離行率俠客聯盟突破七十二峰人馬,形成前後夾攻。
此時,壯家狼士奮勇當先,從側掩殺而出,來攻危離行,一直拖到各道掌門從山上下來。
娜丹月默不作聲,抬手一招,冷麵殺神和渣毛大漢二人望見,比出神女相同動作,洛神殿眾於是退走,一忽而散。
娜丹月走遠後,危離行如醍醐灌頂,任何時候從不比現在更清醒。當他望見師父摟得美人下山,心裏麵已經飛快地想了一千個理由搪塞,正要上前打馬虎,十二人已擋在他前麵。
周天公不怕他說話,隻嫌他說話太容易使人心疑,到時自己再處置一點麻煩。為了不使他說話,更不為了自己招惹那一點麻煩,周天公望見危離行那短短一瞬間,右食指已經一動,一根指劍從地底直刺危離行。
危離行的話一字也說不出來,也沒有人看得到周天公怎麼放出那一指劍。
天符雙魔,南梅花,北四甲,東五瞎,他們出手一點都不比對方慢,十二人分別隻用了一招。十二招分別從十二個方向同時刺中危離行的肉體。
十二個窟窿洞,淋漓的血洞!
危離行望著自己的師父,目光憤怒,神情呆板,為什麼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眼中何等一文不值。
五髒六腑被十二人撕裂和分割以後,危離行倒了下去。
一道人影倏然一閃,危離行就倒在他的懷中,王子喬來了,他來救人,可來晚了。看著危離行,王子喬一句話也沒說,但他的雙眼很悲憤,心裏很作痛。
危離行臨死前,隻說了四個字:“喬!對不起!”眼中的不甘仍保留非常好,血一點一點地流幹。
周天公望著王子喬,麵容一陣和藹——
因為在從天崖上,金仙證問過他,他也記得自己還有個兒子。
接著,他的威容一陣嫌棄——
身為他周天公的兒子,竟如此維護一個臨死棄人,實在得不到他兩分神氣。
然後,他的肅容一陣憤怒——
他身為師父,更兼父親,子喬身為弟子,更兼兒子,怎能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不敬?更棄自己臉麵如塵土,還帶傷出來挽救一棄徒,實在有失赤文劍盟的威嚴。
王子喬此刻當作看不到師父的喜怒,人散以後,他一個活人,背一個血淋淋的死人,從頭到尾一語不發。
王子喬知道危離行生前害了不少人,死了當然不能再讓他的血髒了金華劍山。
周天公不說話,肖泉不說話,赤文宗所有人都不敢說話,更不敢搭一把手,任由王子喬背著一個死人,一步一步地離開。
直到後來,江湖上也沒有人知道,王子喬把危離行葬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