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遲寒。”驀地他突然說話,淡漠的口吻,低沉的聲線,充滿磁性。
清澄回眸看他,“什麼意思?”
他兩鬢間漆黑如墨的發絲飄揚,在夜空裏劃出一抹弧度。冷峻的側臉,淡漠的眉宇。
“本尊之名。”他冷冷地說道。
清澄完全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就說這個了?跟他在一起,他總是掌握主動權牽著她走。
“陰遲寒,你的名字?為何此前不告知於我?”清澄坦率直接詢問。
他深邃的眼眸如寒冰,語氣陰沉得可怕。“陰間的鬼都不允許有前世的記憶,鬼差亦然。人死絕憶生前事,徒增前世孽債。”
清澄能夠感受到他周身越來越冰冷的氣息,令人膽顫,威壓席來。他心裏藏著許多的秘密,不輕易透露。
“陰間隻有鬼帝有前世記憶嗎?那閻羅王呢?”清澄好奇,活人總是好奇探究死後的事,因為那是另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陰遲寒不置可否,看向清澄的眼眸有些凝重。“與身份無關。”
清澄繼續追問,“那你說得就不合理,陰間有多少鬼魂執念於前世事,希望投胎後有前世記憶,找尋前世愛人,彌補前世遺憾。為何隻有鬼帝一人有前世記憶呢?難道不是身份原因?”
清澄的意思很簡單,很多鬼魂都要記住前世事,他們的執念不比鬼帝差,可為何隻有鬼帝一人有前世記憶呢?麵上看就是身份懸殊。
陰遲寒冷漠的看著清澄,神情倨傲,“你可以試著死死看。”
他說這句話時一本正經,非常嚴肅。讓清澄想要發怒又覺得不妥。聽他冰冷的口氣,不像是在開玩笑。生死本就是極端,她一活人無論如何都體會不到。
“擁有前世記憶要交換代價,即使交換了也不會成功,下場是魂飛魄散。”他思慮了很久,才沉聲說道。
清澄聽了他的話有些惶恐,甚至感到殘忍。魂飛魄散,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你也交換過?”清澄低聲詢問,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有些窺探別人心思。
陰遲寒瞥了她一眼,冷聲道,“單獨時,你才能叫本尊之名。”
清澄點點頭,表示同意。看來他是不想回答了。那清澄也不繼續追問。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春寒料峭,人如其名。”清澄為了緩和氣氛,研究起他的名字來了。
聽到清澄說出詩句時,陰遲寒眼眸閃過一絲異樣,沒有應答。陰遲寒,並非他前世的名字。他前世的名字隻存於史書,後世不敢輕易提之。
“鬼帝親臨,有何要事?之前情兒還說你有要事在身,日理萬機。”清澄可不認為他陰間一鬼帝,會有閑情逸致來陽間走一遭。
陰遲寒輕皺眉頭,“情兒?”
“就是無情,她喜歡別人這樣叫她。”清澄好心解釋,卻換來陰遲寒的怒氣。
“放肆。”陰遲寒不滿無情的作為。
清澄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隻是一個名字而已,有那麼在意嗎?
過了好半響,陰遲寒才冷聲說道,“陰間丟了煉魂石,追查至此。煉魂石正處皇宮。”
“煉魂石是什麼?”清澄不知陰遲寒為何突然跟她說陰間的事,預感不好。
“淨厲魂,煉生魂,乃陰間寶物,不可或缺。”陰遲寒簡單掠過,沒有特別強調煉魂石的作用。
“厲魂應是厲鬼,生魂是什麼?”清澄饒有興趣,好奇詢問。
“活人魂魄。”陰遲寒不輕不重的說道,看不出情緒。
“這麼看來煉魂石是寶物也可能是凶器,淨化厲魂,活抽生魂。為何跟我說這件事情?”清澄謹慎的問道,探究著陰遲寒的目的。
陰遲寒垂眸沉思,冷聲說道。“該是你回報本尊的時候了。”
“你要我幫忙?我隻是一介凡人,雖一直記掛你多次救我的恩情,但此事不能如此貿然。我現在自身難保,難脫牢獄之災,哪有能力幫你?再者不是還有無情絕念嗎?他們法力高強,勝算更大。”
清澄認真解釋,條理清晰,從各個方麵分析。
陰遲寒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嘴,總有一萬個理由不想幫忙。記憶中也有這麼一幕。與她初識,她也是這般謹慎,生怕惹禍上身,避之不及。
清澄說了那麼多話,陰遲寒隻冷冷的飄來一句,“虛偽。”
清澄一愣,思索了好一會,才無奈地說道,“煉魂石在皇宮,你莫不是要我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