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殿。
冷子翀得知了大皇子得天花的事,不可謂不震驚。
不管穆侯府如何,大皇子可是他最後一個兒子,若是大皇子也沒了…。
冷子翀感覺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下。
穆楚寒不理他,驅動馬朝前行,禁軍和禦林軍不退,那刀劍對著他。
“皇上!”穆楚寒冷冷喊了一句。
冷子翀穩了穩心神,看著穆楚寒馬上的穆非卿:
“三皇子把穆小公子放下,朕便可不計較,放你走。”
既然大皇子想見穆非卿,那穆非卿就必須留下陪著大皇子。
穆楚寒回頭看著冷子翀:
“本皇子今日必須帶穆小公子走。”
“給朕攔住他!”
穆楚寒:“好一個昏庸無情的君王,穆將軍為國捐軀,你卻要他獨子的命。”
冷子翀:“這件事和三皇子毫無幹係,使我們大朔的事,三皇子有什麼理由插手?若你現在退去,朕可對今日之事不追究。”
穆楚寒冷哼一聲:“怎麼與本皇子無關,他是鎮國夫人的兒子,本皇子正要求娶鎮國夫人,他也就是本皇子的兒子。”
此言一出,滿殿震驚!
冷子翀看穆楚寒就如看瘋子:
“三皇子切莫玩笑。”
穆楚寒擲地有聲,宣布:
“不是玩笑,吾薛連戰將以南楚皇後之尊迎娶鎮國夫人,此子便是我南楚尊貴的皇子。”
“皇上以為本皇子會讓你傷了他?”
冷子翀震驚,愕然,盯著穆楚寒的眼睛,發現他竟然是認真的,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三皇子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鎮國夫人不會同意的。”
穆楚寒冷聲:“她同不同意,無須皇上操心。若你還想強留下我南楚皇子,就別怪我南楚不顧合約,再次掀起戰事。”
冷子翀盯著穆楚寒又看了半響,四目相交,互不退讓。
等薑禦醫急急忙忙趕來,冷子翀才衝禁軍和禦林軍搖了頭。
禁軍和禦林軍讓開路,穆楚寒一揮鞭子,抱著穆非卿飛奔而去。
穆將軍府守門的看見穆楚寒從巷子口飛快的打馬而來,馬上還抱著一人,等他近了,跳下馬,守門的才看清他懷中抱的是自己的小公子。
趕緊翻腳進去通報。
“什麼?小寶被薛連戰抱進府裏去了?”
沐雪吃驚不已:“小寶不是跟著侯夫人去皇宮了嗎?別是看錯了?”
青煙心裏著急:“不會看錯的,小的問過了,守門的賭咒發誓說絕對不會看錯的,就是小公子。”
沐雪站起來,一時心跳加速,總覺得要出什麼事兒,穆楚寒不會無緣無故把小寶帶去隔壁的:
“走,我們去看看。”
穆楚寒剛剛將穆非卿帶進屋裏,招了三個祭師來給他看看,就聽小穀在外麵悶悶的說:
“殿下,隔壁的鎮國夫人來了,您見還是不…。”
“讓她進來!”
小穀翻了個白眼對旁邊的傅塚說:
“傅大哥,你都聽見了,快將人請進來吧!”
三個祭師把穆非卿檢查了一遍,發現他身體好的很,原本要走,聽說隔壁的鎮國夫人來了,這才猜想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鬼的身份。
嘖嘖,原來這就是鎮國夫人的兒子啊!
如今這麼小,就長成這樣,想來他娘也隻有更美的份兒。
於是,三人便站在屋裏沒動。
青雲扶著沐雪走到門口,守在門口的小穀忍不住拿眼睛瞪她,渾身充滿敵意。
沐雪隻關心穆非卿到底怎麼了,直接就推門進去。
四雙眼睛望過來。
隻見來人穿著素淡的一襲白色的長錦衣,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淺藍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外麵罩了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
在外麵披著火紅的披風,脖子處雪白的一圈兒狐狸毛,襯著一張精致水嫩的小臉,肌膚似雪更勝雪,吹彈可破,嫩得似乎輕輕一掐就能出水。
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
最是那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睛,隱隱帶著焦急,看將過來,倒是把三位祭師看得老臉一紅。
二祭小聲對一祭說:“倒是個難得的美人。”
一祭疑惑:“看起來不想有那麼大兒子的人。”
二祭:“管他呢,隻要殿下喜歡。”
如今也不說什麼配不配的上的問題了。
三祭有些不滿:“如今還沒過門,就勾得殿下巴心巴肺的,不簡單呐,還是小心些好。”
沐雪也愣了愣,她沒料到屋裏還有別人。
嗯,三個男人。
三個打扮奇怪的老男人。
“你們下去吧!”穆楚寒眼睛隻望著門口的人。
“哦,是,殿下。”
三位祭師從沐雪身邊走過,沐雪趕緊避了避。
穆楚寒走過去,將沐雪身後的門砰的一關,伸手將沐雪拉進懷中緊緊抱住,狠狠吸了吸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門外幾人看著錯落的門格子上兩人相擁的影子,心情各異。
小穀和青雲都在心裏暗罵不要臉。
小穀罵的是沐雪,青雲自然是罵穆楚寒。
傅塚卻忍不住偷偷去看青雲,一邊看一邊就感覺自己臉燒了起來。
一祭和二祭相視一笑,三祭冷著臉。
“爺。”
穆楚寒抱到太緊,整個身體都快被擠扁了,忍不住輕呼一聲。
穆楚寒抱了好一會兒才放手,把她拉到裏屋去。
沐雪看見穆非卿躺在床上,睡得香,坐到床邊去,問:
“這是怎麼回事?爺去了皇宮?怎得把小寶帶回來了?可是發生了何事?”
穆楚寒坐到沐雪旁邊去,把她摟到懷中,想了想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沐雪傻了眼:“大皇子得了天花,這怎麼可能?一點兒風聲都沒聽見啊!”
“慶陽宮瞞得緊,隻說是貴妃得了風寒,讓大皇子去伺疾,各宮娘娘傷心的傷心,皇上正為他的隱疾著急,太後也一病不起,故而倒是沒人多想。”
“那小寶?”沐雪緊張的抓著穆楚寒的手。
穆楚寒看了就心疼,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柔聲安慰:
“嬌嬌,別擔心,爺已經找人看過了,小寶無恙。”
沐雪鬆了口氣。
想了想整件事情還是後怕連連,疑點頗多。
穆楚寒見沐雪扭頭看過來,道:
“這件事,母親應該是不知情。”
沐雪皺眉,百思不得其解:“可娘娘為何要這麼做?小寶如今的身份誰也妨礙不了。”
穆楚寒也搖頭。
他們卻不知,見穆非卿是大皇子提出來的,穆貴妃不過一片慈心不忍拒絕。
兩人都往穆侯爺,左相,百裏,各位王爺身上相。
穆楚寒想得更深,以為今日是一種試探,怕是有人對他的身份起了疑。
如此,暗中決定更要加快步伐。
當日,大皇子染上天花的事兒傳了出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左相仰天大笑三聲:“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
這邊剛得了皇子,那邊大皇子就染了天花。
如今大皇子作為僅存的皇子,冷子翀自然看重,舉全國之力要治好他。
左相等人等了幾天,沒見傳來壞消息,便急了起來。
聚眾在朝堂上以保重龍體為借口,要求皇上下令將大皇子移出宮去養病,免得過了病氣給皇上,畢竟成年人也有可能染上,一旦染上可比小兒染上更厲害,必死無疑。
穆侯爺一派竭力反對。
且不說大皇子治不治得好,一旦移出宮,變數太大,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便是大皇子真的能治好,左相他們也會想辦法弄死他。
朝堂上麵就大皇子是否移出皇宮養病的事吵得熱火朝天。
三位祭師也在加緊時間給穆楚寒調理身體。
五日後,冷子翀征求國師百裏破風意見,國師也同意將大皇子移出宮外。
“萬般皆是命。”
百裏破風淡淡的說:“大皇子能不能熬過來,和大皇子出不出宮,並無關係。既如此,就按著規矩辦吧!”
冷子翀點頭,心情異常沉重。
從南楚人進京開始,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大皇子出了宮,穆貴妃自請跟隨去照顧,皇上準了。
就在大皇子出宮這日,穆非卿突然發起低燒,整個人倦倦的,沒什麼精神,早上吃了半碗飯就吐了。
紅鸞昨日和他約好了去無塵齋見那個黃毛怪,吃了飯便來找他,正趕上他白著臉吐,青崖正給他捧著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