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宇的長相做不得假,那個時候藍姨娘也沒必要做下通奸的醜事。不管藍姨娘如何,江文宇畢竟是江大老爺的親生骨肉。
所謂虎毒不食子,若江大老爺一口就應下,也太過涼薄無情了。
沐雪不願為難江大老爺,看他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便說:
“父親,這事兒確實讓您為難了,不如對外說他隨了他姨娘去了,安排他去漠北老家?”
大老爺抬頭看著沐雪。
沐雪問:“父親意下如何?”
大老爺還是不語。
沐雪一臉平靜:“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大老爺終究是點了頭。
當日吏部尚書江府就放出消息,稱府中大公子,優思過重,去了。
少不得還裝模作樣的給江文宇辦了一場葬禮。
私下卻是把江文宇偷偷送去了漠北。
江大老爺一直以為沐雪他們會在去漠北的路上對江文宇下手,不料,江文宇到是平安到了漠北老家,還寫了信回來。
江大老爺算是放下了心,隻一年後,突然傳來消息,遠在漠北的江文宇騎馬失足,給摔死了。
彼時,江大老爺才明白過來,穆老九一直就沒有打算放過身體流著馬氏血脈的江文宇,留他多活一年,不過是看在他的麵子上罷了。
卻說九九崇陽縣這日。
青煙帶人馬不停蹄,一家一家找上去,也不多說,隻說穆將軍府上來尋仇,隻找馬氏餘孽,閑雜人等讓開,刀劍無情,傷著了,穆家是不賠的。
闔家團圓歡聚的日子,府上了嗎氏女兒的人家可謂是天降橫禍,哭喊哀嚎一片。
各家反應也不盡相同,有那地位低的,識時務的,權衡一番,雖心中憤恨,還是麻溜兒就把人交了出來。
青煙身後兩人劍出劍收,讓馬氏女和馬氏後代死得暢快,隨後揚長而去。
有那明明知道拚不過穆家,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要蹦噠兩下的青煙帶人,言行必出,誰蹦噠誰死。
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剩蘇家那個馬姨娘和蘇家五公子了。
盛京大提督古大人已經接到了各家被禍害府上的報案,全是大人們的親貼。
古大人額頭青筋跳了又跳,氣得呼啦呼啦出氣。
心中把穆楚寒罵了個半死:這個穆老九,去了千裏之外的西北,戰時如此緊張之際,還有閑心在京中攪弄風雲,讓大家都不得安生!
真是可惡,可恨之極!
“大人,穆家那囂張的小廝帶人去蘇大人府上了!”
屬官嚇的渾身直打哆嗦!
“蘇家可是有一位公子是馬氏女所出,今年才中了進士,雖還沒授官,但已經是半個朝廷的人了啊!”
該死的穆老九!
古大人氣的猛得在桌子上大拍一掌。
要真讓穆家殺了朝廷命官,他這個盛京大提督怎麼都脫不了幹係了。
這已經不是私仇的事兒了。
眼看古大人起身,屬官又猶豫起來,抖著嗓子打退堂鼓:“大人,這事兒我們真的要管嗎?怕是管不下來啊!”
古大人狠狠瞪了屬官一眼:
“你以為本大人想管嗎?蘇家五公子可是進士。”
屬官小心翼翼的說:“可大人,依下官看,穆九爺這次怕是真的發狠了,下官剛剛得到消息,吏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去了!”
“什麼?”古大人瞪大雙眼,震驚不已。
屬官一邊說話,下邊覺得渾身過涼:
“大人,江尚書可是穆九爺的嶽家啊!江大公子也是進士,如今還在朝為官呢!”
古大人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大人,大人!”
門外慌慌張張跑來一人,慘白著臉:
“大人,剛剛得到消息,藍大學士府上那位馬氏姨娘重病死了。”
站在屋裏的屬官嚇得腳軟,大喊一聲:“大人,如何是好啊,連藍家都主動屈服了,這事兒咱們別管了,搞不好就得出大簍子啊!”
古大人咬著牙,巴不得將穆楚寒扯成碎片,誰叫他坐在盛京大提督這個位子上。
穆楚寒一對盛京這幫人發狠,他都得被牽連其中,真他娘的倒黴!
見古大人氣得整張臉又白又紅,屬官試探的說:“大人,不如你裝病吧!就說大人吃壞了肚子,又受了寒,病倒了,如何?”
“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要讓全盛京的人笑話本大人膽小如鼠嗎?”
屬官卻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棒棒的,兩眼放光:
“大人,下官知道您不怕事,可……”
“可大人家的三公子可還在西北呢!若是大人攪黃了穆老九的事兒,萬一他遷怒了三公子……”
屬官說不下去了。
最後,蘇家派人來大提督府請古大人過去的時候,古大人為了家裏那個混賬小王八糕子,頭一遭放了縮頭烏龜,裝起了病。
再說蘇府,可謂是這一日最為慘烈的一家了。
蘇老太爺他們本來心裏就有鬼,對於穆家滅了馬家,奪取了他們的勝利果實本來就有不爽,心裏窩著一團怒火。
等到青煙帶人找上門來,蘇老太爺瞬間就火了!
誓死都不將馬氏女交出來,更放言,若是想殺他家五公子,就從他蘇氏內閣學士身上踏過去。
青煙冷著臉,斜著眼。
蘇家三十來個護衛瞬間將青煙一行人團團圍住,刀劍相向。
蘇家內宅的女人們全都繃緊了神經,蘇三太太摟著她的女兒,聽了消息,有些發愣。
如今的鎮國夫人,可不是當年在白雲寺,跑到她院子裏來折花的那個小姐?
子捃姐姐找回來的那個女兒嗎?
蘇明軒住在蘇家外院,聽到吵鬧之聲,蘇曉曉膽子小,嚇得直哭。
蘇明軒摟著她哄,一個仆人進來,說話冒著酸氣:
“軒少爺好悠閑啊,我們蘇家但凡是個帶把的,是個爺們都去前院壯威去了!軒少爺白吃白住的,還窩在這兒哄小娃娃,真是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