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太太笑的慈祥。
沐雪看了一眼藍大太太,藍大太太心裏不安,沒注意沐雪的視線。
等沐雪出了門,藍大太太趕緊把沐雪帶來的禮單拿給藍老太太看:
“母親,你瞧,雪兒這是要做什麼啊?今兒突然來了,怕是有事兒啊!”
藍老太太拿過來,一行一行看下去,吸了一口氣。
不過一個重陽節,卻送了這些金銀玉器來,件件珍貴無比,就沒有千金一下的。
越是看越是心驚。
藍大太太皺著眉說:“母親,知道雪兒他們家賽神仙賺了銀子,但有銀子也不是這個花法啊!說的不好聽點兒,她一出生就流落在外,我們藍家也沒幫上她什麼忙,媳婦粗粗算了算,這份禮單加起來,都快值兩百萬兩銀子了!”
“她這是要幹嘛啊?”
藍老太太收了禮單,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去,讓人在老太爺院子等著,她一出老太爺的書房,就帶她來見我。”
這邊,沐雪去見藍大學士。
進了書房,藍家幾個舅舅都在。
聽說鎮國夫人來了,剛反應過來是自家的外孫女,沐雪一隻腳已經跨過了門檻。
“雪兒給外祖父請安,給各位舅舅請安。”
“今兒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快進來!”大舅笑著招呼她。
藍大學士胡子花白,也笑:“去見過你外祖母沒有,她念叨了你許久,你也不到家來。”
沐雪等會兒還要去江家,也不和藍家人客氣了,直接開門見山把穆楚寒的決定說了。
“如今,府上還住著一位馬氏女,外祖也曉得我家那位爺的脾氣,他要做的事兒,誰也攔不住,但我們兩家畢竟關係在這兒擺著。”
“不孝外孫女兒怎麼也的親自來說一聲,還請外祖和各位舅舅不要見怪!”
幾個男家老爺眨了眨眼睛,一時屋裏沒人說話。
藍大學士盯著麵前一臉含笑,看起來柔軟似嬌豔的花骨朵般的沐雪。
沐雪見藍家人不說話,隻笑著看他們,也不說話。
馬氏女在藍家不過一個妾,死不死的無關緊要,緊要的事兒,這事兒關乎藍家的麵子。
藍家可是二品大員,藍大學士又是盛京的口碑人物,頗受人敬仰,如今還時不時去衡水書院給學子們講課。
沉默了一陣,藍家最小的舅舅突然笑了,回頭對藍大學士說:
“父親,這事兒是馬家做的不地道,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將軍這也是氣急了。”
藍大學士心裏說不氣惱,那是假的。
但權衡再三,發覺這件事卻不是他能阻止的。
如今穆九還在西北打仗,聽說京中家裏出了事兒,依著他的脾氣,他要收拾馬家,怕是皇帝也攔不下了。
但看今日沐雪親自來這一趟,也是給足了他們藍家麵子了。
藍大學士想通了,忍不開口問:“據我所知,盛京好幾家都有馬氏女,別家也就罷了,隻是蘇家,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沐雪鬆了口氣,但聽藍大學士開口,就曉得這事兒,他已經同意了。
於是臉上笑意更濃:
“勞外祖父掛心,這事兒隻針對馬氏,爺的性子外祖也知道,蘇家同不同意都不要緊,要緊的是趕緊把這件事給做好,不然影響了爺打仗的心情,便是不好了。”
如此輕描淡寫。
藍家幾個男人皆是震驚,望著沐雪。
藍大學士提醒了一句:“蘇家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你們行事還是悠著點!”
沐雪噗嗤一聲:“外祖父,這話您可說反了,如今不是我們得罪蘇家,是馬家得罪了我們。若是蘇家執意不從,那麼,爺說了,那就連著蘇家一起收拾好了。”
呼哧!
好大的口氣啊!
藍家大舅舅有些著急了:“雪兒,你們可不能衝動,如今穆九不在京,要是把蘇家逼急了,他們家的關係多著呢,和各家都連著姻…。”
沐雪笑而不語。
青崖他們從馬家搜出來的書信,提到的三家人,其中有兩家家中都有馬氏女,從書信看來,這事兒領頭的便是蘇家無疑了。
至於還有沒其他人參合,便看這事兒一出,各家都是什麼反應了。
沐雪從藍大學士書房出來,沒有去見藍老太太,守著請她的人也沒請動。
“嬤嬤替我給外祖母告個罪,我還要去一趟父親家裏,這就不耽擱了,下回得空了,再來看望外祖母。”
沐雪走後,藍老太太始終心裏不安,親自來書房找了藍大學士,把沐雪帶來的禮單給他看:
“老爺,你瞧瞧,雪兒這是要做什麼?兩百多萬啊,不過一個重陽節,她…。”
藍大學士看了一眼,心裏一跳,當年藍家受難,迫不得已納了馬氏女,可不是看中了她兩百萬兩的嫁妝,用來救急。
藍老太太疑惑的說著這事兒,藍大學士打斷道:
“她這是拿銀子來買命來了。”
“買命?買誰的命?”藍老太太大驚。
藍大老爺便把沐雪的意思說了,藍老太太坐下,拿著茶杯的手有些發顫。
隻聽藍大學士說:“難為她想的周到,她這是怕我們多心,特意來了一趟,又給我們補償來了。”
“那父親的意思是?”
“去準備毒酒,這就送藍姨娘上路。她之前不就半死不活的了,對外隻說受不了馬家被滅滿門的刺激,沒熬過去,死了。”
“是!”
……
比起藍家,江家更為順利。
江老太太巴不得把江文宇這根刺從江家拔除了。
江大太太沒什麼感覺,江文宇留不留,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真正有所謂的是江大老爺,畢竟是他的兒子。
沐雪關起門和江大老爺兩個人呆在屋裏。
看著江大老爺臉上怒氣,羞憤,悔恨,什麼表情糅雜在一起。
若是江大老爺一刻都不糾結掙紮,一口就應下,沐雪倒是要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要真的讓大太太與他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