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驕陽,九月和風。
盛京到江南閔州的官道上,塵土飛揚,青崖領著一隊暗衛,一行不過十一二人,卻攜裹著泠然肅殺之氣,日夜不停,往閔州趕去。
到了閔州城,已近子時,城門緊閉。
十數條黑影齊齊躍起,在黑夜中如鬼魅般,躲過城中巡視,來到馬府,站定。
如今再看青崖,哪兒還有一點笑模樣。
一張娃娃臉在黑夜中麵無表情,旁邊十一二個年輕黑衣男人,個個陰沉著臉,麵色不善。
青崖上前敲門。
砰砰砰!
砰砰砰!
碩大沉重的銅鐵環鎖,砸在朱紅大門上,在寂靜的夜中發出沉悶恐怖的聲音。
“誰呀,叫魂啊?”
門內一個哈欠連連的聲音:
“大半夜的還不讓人安生…。哪個不長眼的,敲什麼敲,滾滾滾!”
門沒開。
青崖伸手拿著那大銅鐵環鎖砸門。
身後十一個黑夜男人臉色越發陰沉。
“還有完沒完啊?他娘的,找死啊?”
還是那個聲音,罵罵咧咧的,終於過來開門了,聲音帶著濃濃的不爽:
“若沒得急事兒,老子砍了…。你的手…。”
守門的壯漢拉開門,呲牙裂齒要罵人,從門縫看著月光中一聲黑的青崖,後麵的髒話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九爺涼爽,從門縫灌進來一股徹骨寒氣。
眼前這個黑衣青年,一看就很不好惹。
壯漢咽了咽口水,又見他身後還站著黑壓壓一片,頓時就慫了,要關門。
青崖拉住銅鐵環,壯漢用盡力氣都無法將門關上,心中突生一個不祥,哆嗦著問:
“這位小爺,好生…。好麵生啊?”
“你們這大半夜的…。”
壯漢咽了咽口水,被這十數雙冷冰冰的眼睛盯著,後背汗毛都立起來了。
“是要幹什麼啊?”
青崖手中用力,往裏一推,一下將門推開,壯漢被摔在地上,另一個守門的漢子在門角窩著睡覺,被吵醒了。
睜開眼,正對上青崖的陰鷲的眼睛,嚇的一哆嗦,壯著膽子爬起來,攔住青崖:
“你誰啊?這裏是馬府,你不要命了,敢來我們府上撒野?”
青崖雙腳都站了起來。
剛才那個開門的漢子反應過來也來攔:
“你…。你站住…。你要幹什麼啊?”
青崖聲音冰冷:“送你們上路!”
“上…。上…。上什麼路?”
“黃泉路!”
話音一出,青崖同時出手,一劍毫不猶豫刺進壯漢的心髒,飛快的絞了絞,抽出來。
旁邊瞧著的另一個漢子還來不及叫出來,青崖身後一個男人已經讓他永遠叫不出來。
劍見了血,身後的人同時把劍抽出來,往裏走,走在最後那個男人回頭把馬家的朱紅大門吱嘎一聲關上。
子時,馬家人睡的正熟。
許多人還來及從睡夢中醒來,就莫名其妙,幸福的丟了性命。
馬家老太爺可就沒那種福氣了。
當時馬家老太爺正和兩個兒子,在書房裏商議收割第二撥賽神仙的事兒,突然聽見外麵守門小廝的慘叫。
書房的門突然被踢開,瞬間閃進來兩個黑衣男人。
青崖掃了一眼問:“誰是馬老太爺?”
馬老太爺震驚又心慌:
“你們是何人,敢夜闖我馬府,可知我馬家是閔州的首富大家,閔州知州是我相熟。”
青崖冷哼一聲:“閔州首富,過了今夜,就不是了。”
青崖抬頭用劍指著馬老太爺:“閔州知州,怕是會後悔與馬老太爺相識。”
來者不善。
馬家大爺努力鎮定:“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闖進我馬家?”
馬家二老爺臉上慌亂:“兩位,兩位先把劍收起來,刀劍不長眼啊!若是有什麼誤會,好好說,好好說,我們馬家有的是銀子啊!”
“兩位大爺看的上什麼,盡管帶走!”
青崖目光在兩位馬家兒子臉上轉了一圈,目光落在馬老太爺身上:
“把馬家的地契,房契,店鋪契,全部交出來。”
馬老太爺畢竟多吃了幾十年幹飯,眼睛比兩個兒子毒多了,一看這架勢就心道不好,老臉崩得緊緊的:
“好大的胃口!想要一口吞下馬家,也不怕給噎死嗎?你們到底是哪家的?”
青崖旁邊的黑衣男人一劍將馬家二老爺刺了個透心涼。
嚇得旁邊的馬家大爺大喊一聲:
“爹,爹,好漢不吃眼前虧,快把地契,房契拿出來吧!”
馬老太爺瞧著旁邊才剛還好好與他說話的二兒子,瞬間就成了個死人,心中大駭!
沉默起來。
此時,馬家的主子、下人們終於被驚醒了。
十來條黑影提著劍在建築寬敞的馬府飛快的來去,一間接一間的屋子殺,每一個都是一劍穿心,然後將心髒攪個稀巴爛。
都是穆楚寒培養出來的,行事手段同他一般狠絕無二。
馬老太爺和馬家大老爺聽了起伏不定的尖叫慘叫聲,算是徹底被嚇破了膽。
馬家大老爺祈求的看著馬老太爺:“爹,爹,你快想想辦法,你就答應了吧,先把命保住才好啊!”
馬老太爺看著青崖,一點兒記不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你們是為財而來?”
青崖點頭。
“那我將馬府的地契、房契都交給你,你能放我馬府眾人一條生路嗎?”
青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