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沉了臉,走到屋門口,就聽見老太太氣急敗壞的罵聲:

“你這個毒婦,嫉婦,竟然殘害我江家的孫子,真是惡毒……”

沐雪走進去,看藍姨娘滿臉蒼白半臥在床上,背後靠著個枕頭,拿了方帕子捂著臉嗚嗚的哭得傷心。

大太太和大老爺坐在一旁的桌子邊,老太太坐在藍姨娘床邊,滿臉憤怒,指著大太太罵。

大少爺江文宇站在床頭,低頭看著他姨娘,滿臉心疼。

“父親,母親。”

沐雪走過來,青雲跟在身邊,紅湖默契的領著那三個婆子在外麵等著。

“雪兒,你怎麼來了?”江大太太站起來。

江老太太回頭瞧見了沐雪,冷冷哼了一聲:“鎮國夫人好大的架子,上次來我們江家,把國公夫人的臉都打腫了,這次來,是來打我老婆子來了嗎?”

江大老爺皺了皺眉,喊了一聲:“母親!”

江老太太狠狠瞪了他一眼,雙眼冒著火光:“你個不孝子,看看你養的什麼東西,不忠不孝!”

江大老爺也站了起來:“母親,如今雪兒是皇上親封的鎮國夫人,母親還是不要妄言。”

“皇上如何會封一個不忠不孝之人。”

江老太太被大老爺堵的說不出話,呼哧呼哧的出著粗氣,眼看就要被氣暈的樣子。

大老爺:“還不將老太太扶回去。請大夫來瞧瞧。”

兩個丫鬟便顫抖著上去要扶老太太,老太太直接扇了麵前那個丫鬟一巴掌:“江司圖,你是要氣死我嗎?”

“如今藍子珺這個賤人,把你親手兒子都害死了,你還維護著她?”

藍姨娘聽了就淒淒切切的哭喊起來:

“我可憐的兒啊,眼看還有一個多月就足月了,都沒來得及睜眼看為娘的一眼,就怎麼去了。”

藍姨娘拿拳頭捶打自己的胸口:

“都是為娘的錯,懷了你,又不能保護你,嗚嗚…。”

“都是為娘的錯。”

大太太始終冷著臉,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想要開口,藍姨娘餘光瞟見了,突然轉頭盯著大太太:

“太太啊,大太太,你已經殺了我的婉兒,如今連我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兒都容不下嗎?”

“大太太有了自己的兒子就誰也容不下了,逼走了四少爺,如今又殺死了我的兒子,下一步是不是要將大少爺也殺了,你才甘心啊?”

大太太怒了,要反駁,沐雪按了按大太太的手,臉上揚起笑:“母親,讓她說,我看她怎麼說出一朵兒花兒來。”

江大老爺看了一眼沐雪,沐雪衝他笑了一下。

沐雪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讓藍姨娘頓了頓。

藍姨娘盯著沐雪那張平靜的而精致的臉,咬了咬牙,戲怎麼都要做下去。

於是又開始嗚嗚哭起來。

江文宇聽了心疼,忍不住質問:“父親,雖姨娘是妾,但好歹生了兒子一場,跟了父親一二十年,為父親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親就忍心眼睜睜看著姨娘被母親欺負?”

老太太氣惱的說:“你父親被豬油蒙了心,給藍子珺這個賤人迷了魂魄了,眼裏還看得見誰?好孩子,你父親這是要將我們全都逼死呢!”

老太太當著小輩的麵這樣說,大老爺臉上又白又紅:

“母親,我相信子珺,子珺不是這樣的人。”

藍姨娘突然嚎啕大哭:“老爺啊,你還有沒有良心啊?那也是你的兒子啊!就這樣沒了,你都不心疼嗎?”

沐雪看藍姨娘哭著還能保持著梨花帶雨的美態,也是真心服了。

又等藍姨娘哭鬧了一場,快哭斷氣去,她才淡淡的開口:

“藍姨娘,如今說說你的目的吧!”

藍姨娘的哭聲一瞬間哽住了。

沐雪望著她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姨娘不愧是馬家的人,本事大著呢!”

“你做了這麼大的犧牲,到底是為了那般?說出來讓我聽聽。”

她派人堵絕了馬家賽神仙買賣的事兒,如今已經傳遍盛京了。

說是江南閔州首富馬家,一直在全國尋賽神仙的種子,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尋了某一不知名的深山老林尋著了,今年試著種了,也收割了。

人正高興著呢,穆老九家就派人來使壞,不僅把馬家一船的賽神仙給淹了,還把馬家押運的人全部殺了個幹淨。

這分明就是要吃獨食!

這幾日,馬家叫屈的事兒傳遍了盛京。

馬家可比之前的聶家高明的多,隻說他家的種子是自己去尋的,一沒偷二沒搶的,穆老九也太沒道理了,隻需自己做生意,不許別人做。

馬家的人倒苦水,把自己說成了那被穆老九欺壓的可憐蟲。

至於馬家的話是真是假,大家的看法都不一樣。

沐雪頭一天聽了就在心裏大罵了聲操!

這煙草除了她這個來自文明世界的人見過,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

馬家這群不要老臉的,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如此,她更加肯定馬家身後一定有高人了。

“我不曉得鎮國夫人在說什麼!”藍姨娘。

沐雪站了起來:“我給了你機會,可是你自己不說的。”

“你信不信我今兒回去,就讓人把馬家全數滅了。”

藍姨娘拿開捂著臉的帕子,瞪著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