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這事兒讓黑娃去練練手。”
“馬家的商船可以離開閔州,但是。”
沐雪語氣冰冷,眼神淩厲:
“馬家的商船永遠也到不了盛京。”
她盯著吳管家的眼睛:“吳管家,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吳管家這才認真打量起麵前這位夫人來。
夫人,還是往日那個夫人。
隻是臉上沒了笑,一雙眼睛冰寒徹骨,目光盯著人,就如一根又一根細小鋒利的鋒芒,聚集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汗毛顫栗。
“明白!”
“明白就安排人去準備!”
沐雪雙手交叉在雙膝上,正襟危坐,聲音壓低,鬼魅一般突然森森冷笑:
“別急著把馬家都弄死了,慢慢來。”
“我不相信,馬家一家能有那麼大的膽子,且不說閔州和青石鎮相隔七八百裏,能不聲不響的從黑娃手中偷到種子,又能種成了,可不是那麼簡單!”
“咱就看看,馬家背後還站著哪些人家。”
“一家,一家,都別給我落下,全部揪出來。”
吳管家再看沐雪,顯然恭敬了許多:
“都按夫人說的辦。”
……
馬家的賽神仙裝了滿滿一船,離開閔州碼頭,往盛京行駛了兩日,就翻了船,別說辛辛苦苦製作的滿船賽神仙盡數毀了,船上的人一個不剩,全部死絕了。
馬家派人將人打撈起來,個個被割斷了喉嚨,死法出奇的一致。
屍體被抬回閔州馬家,馬老太爺臉青麵黑。
“老爺,這一看就是盛京那位幹的。”
“父親,如今那位不在京裏,但他可留著人呢,咱們還是太急了,該等上一等,等他死了,我們再……”
馬老太爺一巴掌扇過去:
“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怕什麼?這件事我們不做,自有別人做。”
“可是,父親,我們這樣不就是被盛京那位當槍使嗎?我們馬家何必攪合這趟渾水。”
馬老太爺冷聲道:“蠢貨!賽神仙,真的是賽神仙!我們能被那位選中合作,還不是看在尚書府江大少爺的麵子上,不然你以為這美事兒輪得到我們馬家?”
被又打又罵的馬大老爺,心裏還是不服:
“那依父親看,這事兒如今該如何?”
馬老太爺:“給江家那位去信,到她出力的時候了。”
……
馬家一整艘裝滿賽神仙的商船給沉了海,馬家卻沒有一點兒動靜。
這時候,盛京的春闈已經考了兩科,隻剩最後一日了。
便是這一日,江家突然傳出消息來,藍姨娘摔倒了,肚子直接重重的砸到了花台上,瞬間血流如注,江老太太知道了,急忙高聲喊去請大夫。
一連請了三四個大夫進江府,藍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如沐雪猜的那般,始終沒有生下來,落掉了,是個成形的男孩兒。
“夫人,藍姨娘哭著喊著,說是江大太太害了她的兒子。”
沐雪正坐在廊下,看小寶學人拿了黏杆去黏樹上的知了。
青雲伏在沐雪耳邊說了幾句話,沐雪眼睛盯著院子裏被太陽曬的小臉紅撲撲的小寶,頭都沒回:
“已經核實了?人抓到了嗎?”
青雲點頭:“青煙親自帶人去抓的人,不是什麼硬骨頭,在青煙手上沒走過兩輪,就什麼都招了。”
沐雪站起來,拍了拍羅裙:“那還等什麼,帶上人去見見藍姨娘吧。”
…。
江府,沐雪帶著青雲和紅湖,這次沒帶珠兒,小寶也留在了家裏。
身後兩個粗使婆子,架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別捏婆子。
一行人到了江府,江大太太院子裏一個二等丫鬟迎了上來,滿臉焦急,小聲說:
“三小姐,大老爺、大太太都在藍姨娘院子裏。”
沐雪點頭,抬腳就往藍姨娘屋裏走。
丫鬟疾步上來又補充了一句:“老太太也在呢!”
沐雪一邊走一邊問:“當時是怎麼回事,你說來。”
丫鬟便在她身邊小聲說:
“今兒天氣好,大太太帶了小公子去花園玩耍,沒多久,藍姨娘帶著丫鬟婆子來了。”
“藍姨娘過來給大太太行禮,大太太不搭理她,但她臉皮厚,沒話找話,賴著不走。大太太便喊人扶她回去休息,藍姨娘卻說整日悶在屋裏都悶壞了,相陪大太太看看花草,多看兩眼小公子,沾沾小公子的福氣,也好生個乖巧的公子。”
“小公子本來走的還不穩當,正是新奇的時候,大太太看小公子高興,也沒理藍姨娘。”
“後來不知怎麼了,藍姨娘突然發暈,朝小公子身上倒去,大太太心急,起身去拉小公子,藍姨娘突然就摔到了,撞到了花台上,說是大太太故意推的她。”
沐雪麵無表情,心裏冷哼,果然在這兒等著呢!
“你們都瞧見了?”
丫鬟搖頭:“聽姐姐們說,沒瞧清楚。”
“隻瞧見大太太抱住小公子站起來,挨著了倒過來的藍姨娘,然後藍姨娘就摔了。”
沐雪心想:這般看來,藍姨娘選的角度倒是挺好。
剛到藍姨娘院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麵淒慘的哭聲,直哭得人肝腸寸斷。
青雲和紅湖對了下眼睛,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被兩個婆子左右架著走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