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急,去盛京(1 / 3)

十五這夜,金陵依舊燈火通明,繁鬧喜慶氣氛自穆楚寒一來,便戛然而止。

穆楚寒站在沐雪失蹤的那節街頭,旁邊是盈盈河水,河裏漂浮著一盞盞河燈,原本好一副令人心醉的美景,如今卻沒人有心思欣賞。

青雲從穆府趕來,給穆楚寒披上金絲暗繡祥雲紋的紫色大裘,暗自退到一邊,見地上跪著紅湖、珠兒、明路、官言幾人,四十好幾的吳管家,臉上竟赫然一個巴掌印,恭敬靜默的站在一邊。

另外一邊是戰戰巍巍,似乎隨時準備暈過去的周縣令。

“九爺,娘子屋裏什麼東西都沒少,銀兩銀票分文未動,娘子跟彌生要的經書才抄了一半,放在小幾上哩!”

雨竹和半芹從穆府過來,低頭小聲對穆楚寒回稟。

珠兒嚇的腳趴手軟,聽了雨竹的話,腦瓜一靈光,也不顧生死,上前爬了兩步,委屈的說:

“九爺,大娘子不會逃跑的,整個青石鎮都知道大娘子都是九爺的女人,她能逃到哪兒去,肯定是縣太奶奶搞得鬼,她非要拉著大娘子說話。”

珠兒哽咽著,壓製心中的害怕,仇恨的盯著一邊被拉扯來跪著的蘇明瑤。

“九爺,縣太奶奶落了水,轉眼娘子就不見了,哪兒有那麼巧的事兒啊?”紅湖的跟著說。

穆楚寒眼風掃過去,蘇明瑤忍不住全身抖了一下,感覺脊背冰冷一片:

“九爺,我冤枉啊,不關我的事兒啊,我就和雪兒妹妹說了幾句話,她說要放河燈,我就陪她一起到河邊,不料我一個沒站穩跌下了河,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呀!”

蘇明瑤原準備栽汙,是沐雪推她下河,如今麵對滿身殺氣的穆楚寒卻是不敢胡說了。

蘇明瑤剛說完,青煙使人又帶來一串人,都是這晚和沐雪接觸過的,賣燈籠的老婦,吃湯圓酒樓的老板夥計,之間在街上猜燈謎嘲笑過沐雪的兩個小童哇哇大哭,吵吵鬧鬧十來個人。

常在城中聽到金陵活閻王的傳說,如今見了真人,雖是那般豐神俊逸的男人,但他全是陰冷危險的殺氣,那雙比刀子鋒利,比毒蛇陰狠的眼睛,卻嚇得眾人忽視了他的長相,隻覺得跪在他麵前,氣氛壓迫的不敢抬頭,就如身在黑暗地獄,每個毛孔都在害怕發抖。

一個一個,穆楚寒親自審問,最後還是把目光放在了蘇明瑤身上,蘇明瑤如何敢說實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裝暈了幾回,又給冰水潑醒,周縣令在一邊看著心疼,卻不敢吱聲求情。

等穆家的人將蘇明瑤那奸夫給逮了出來,蘇明瑤頓時麵如死灰,牙齒打架,說不出一句話來,眼裏全是恐懼。

那奸夫本就是縣太府的一個奴仆,長得五官端正,高大孔武,青煙不過審問了幾句,直接打了十個板子,就受不住哭爹喊娘道:

“九爺,不關小人的事啊,是奶奶勾引我的,小的一時沒忍住才犯了大錯。”

見這奸夫還沒搞清楚狀況,青煙惡狠狠抬腳踹在他臉上:

“誰讓你胡扯這些汙言穢語,快說,你們兩個豬狗,將我們娘子怎麼樣了?娘子人呢?”

奸夫心裏冤枉死了,大喊:“小的不知啊,那位娘子撞見了我和奶奶,小的整個人都嚇傻了,奶奶讓我走,我就走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小的真的不知道,冤枉啊!”

原本是找沐雪,穆楚寒直覺蘇明瑤有鬼,不想卻給查出這樣一樁醜事來,氣的一邊的縣太爺七竅生煙,走過去抓起蘇明瑤的頭發,狠狠在她臉上扇了幾個大耳光,嘴裏不停的叫罵賤人!

蘇明瑤尖叫著哭喊閃躲,知道她這一輩子算是完了,卻把這一切都算在沐雪頭上,覺得每次遇到她,自己就會倒大黴,若是當初她乖乖替大姐嫁了,哪兒來這麼多事。

反正都知道自己翻不了身了,蘇明瑤死也要拉著沐雪一起,於是不顧周縣太對她的拳打腳踢,披頭散發,渾身濕漉漉的,對穆楚寒尖聲叫到:

“我說,我說,我看見雪兒妹妹跟著一個男人走了,她肯定是跟別人私奔了!”

珠兒和紅湖聽了,氣得發瘋,一齊撲過去廝打蘇明瑤:

“你胡說八道,娘子哪兒有什麼其他男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死到臨頭還要害我們娘子!”

“九爺,雪兒妹妹跟我說的話,對您多有怨言,她說她早就想離開你了,她…。”

珠兒、紅湖、蘇明瑤三個人廝打著尖叫著,亂成一團,蘇明瑤的話差點把穆府的人嚇斷了氣,誰不知道府裏九爺把那位娘子寵在心尖尖上,若娘子真跟著別的男人跑了,天啊!沒有人敢去看穆楚寒的臉色,就連吳管家都屏住了呼吸。

穆楚寒原本不信蘇明瑤的話,但一想到那小嬌嬌,已然設計了兩次從他身邊逃跑,第二次更是精心布局,差一點連他都給蒙蔽過去,頓時心中的怒火給澆了一壺熱油,燃燒更甚!

“哪個男人,長得什麼模樣,姓甚名誰?”

穆楚寒朝前走了一步,說出的話森冷至極,幾乎將周圍的空氣都給凍結了。

珠兒眼淚都哭幹了,不住搖頭:“九爺別信她,娘子除了九爺,誰也沒有啊…。”

紅湖跟著急急解釋:“奴婢日日跟著娘子,別說府門,娘子平日連枇杷園的門都沒出過,上哪兒去識得什麼男人啊!”

蘇明瑤臉上給珠兒兩人抓了血印,衣服給扯得皺巴巴的,頭發亂七八糟,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還是不死心的想拉沐雪一起下水:

“現在沒機會,說不定是她以前認識的,九爺不知道,她以前出門從不帶帷帽,仗著自己生的好,到處招蜂引蝶,把咱們整個青石鎮的男人都勾引個遍……”

“天殺的,你竟如此汙蔑大娘子,我殺了你!”珠兒心中急怒交加,撲過去掐蘇明瑤的脖子,蘇明瑤又和珠兒扭打在一起。

穆楚寒盯著渾身狼狽的蘇明瑤,薄唇緊閉,一言不發。

青雲滿臉著急,跟青煙使了使眼色,青煙如今卻沒膽量上前去勸。

吳管家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招了兩個婆子去將珠兒和蘇明瑤分開,聽著蘇明瑤嘴裏汙言穢語,實在不堪,麻著膽子上去逼問:

“我問你,你在何處見著了那個男人?又如何知道他與娘子要私奔,你落水的時候娘子在你身邊,那男子可在?還是那個男子一早就一直跟你們在一處?”

“若不是在一處,那男子一直沒有露麵,娘子又為何要將這事告訴與你?你與咱們娘子往日並不來往,可有交情?”

吳管家一連串問題問下來,蘇明瑤很快就慌了神,露了馬腳,前言不搭後語,一個謊言蓋另一個謊言,根本不能自圓其說,吳管家問完,也不說話,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當場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曉得是這縣太爺奶奶見自己的醜事敗露,胡亂攀咬。

珠兒和紅湖見蘇明瑤自己說漏嘴,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去看穆楚寒,卻見他臉上冷得使人懼怕,絲毫沒有鬆動,心中又瑞瑞不安起來。

穆楚寒冷冷盯著地上的蘇明瑤,竟是隨便一人都可以用他的嬌嬌來作筏子,單是聽她編的那套嬌嬌和野男人私奔的謊話,穆楚寒就怒得無法釋懷。

“來呀,將這毒婦挖眼,割舌,扔到河裏去!”

一道冷酷無情的命令從穆楚寒薄唇迸出,馬上上來兩個婆子按住蘇明瑤,直到有人拿了細長刀片過來,蘇明瑤才真正感覺到無邊的懼怕。

剛想掙紮,刀片一翻,兩隻眼睛就給挖了出來,痛得蘇明瑤尖聲大叫,才叫了一聲,就又給那人逮了舌頭,用刀切了下來,嗚嗚咽咽發不出聲音來。

給穆府帶著問話的那些平民,隻聽過金陵閻王穆楚寒手段殘忍,今兒親眼見了,簡直要給嚇死了,兩個小童抱在一起哭都哭不出聲音。

穆府的人卻習以為常,又上來將痛的滿地打滾,渾身

抽搐的蘇明瑤抬起來,走了七八步,直接丟進冰涼的河裏去,蘇明瑤在河水中拚命掙紮,不過須臾就沒了動靜。

穆楚寒回眸掃了一圈,所有人皆是一動不敢動,地上兩隻血淋漓的眼珠子,一截軟趴趴的舌頭,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九爺,奴婢沒有看好娘子,自知難逃死罪,隻求爺開恩,等爺尋回娘子,讓奴婢再看一眼娘子,嗚嗚……”紅湖整個人撲地上,哭得悲傷。

珠兒和明路幾人也跟著撲在地上大哭。

青雲青煙卻並不敢勸。

“現在想死,不是便宜了你們!”穆楚寒森冷冷的說:

“若真是她逃了,爺要在她麵前將你們一個個扒皮抽筋,才解爺心頭之恨!”

聽穆楚寒的口氣,竟還是偏向以為沐雪自己逃了,珠兒哭的更加悲切:“九爺冤枉啊!娘子冤枉啊!”

“將這幾個奴才給爺壓回府裏關起來!什麼時候人找回來了,爺再要他們的命!”

青雲見紅湖幾人暫時保住了性命,暗中鬆了一口氣,隻是珠兒卻一直嘴裏為沐雪喊冤。

一直折騰到天亮,借用縣衙府的官兵挨家挨戶的搜,所有出來的人全部原地站定不許亂動,卻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