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路,去請書院的管事來,問問這鹿山書院到底是何章法規矩,容得學子拉幫結派的尋人不快。”
明路得了令,朝幾人嘲笑的看一眼,飛快的跑了。
“嘴皮子夠利索啊!”秦月樹也怒了,推開一旁的婆子,上前走幾步,紅湖雨竹幾人丫鬟全圍上來護著沐雪,瞪著他。
“早曉得你們姓穆狂妄,你也不過是旁係一個沒得名號的小子,居然也跟你秦爺蹬鼻子上臉的!”
“曉得嗎?便是你家貴妃姐姐見了你秦爺,還得叫人上果子上茶,款待一番,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狂成這樣兒?”
說著秦月樹就伸手來抓沐雪,其他幾個公子哥兒也紛紛開始推嚷婆子和沐雪的丫鬟,嘴裏叫囂著:“來到咱哥幾個的地盤,還不夾著尾巴小心著些,秦兄,咱今兒就把這小子褲子扒了,把他尾巴給揪下來,哈哈…。”
隻見秦月樹把紅湖推倒在地,用腳去踹順子,毫不顧忌男女有別,對著雨竹幾個也下狠手,真是一副家裏寵壞了的混賬模樣,彌生站在角落裏,看著門前亂成一團,張了張嘴,嘴裏空洞洞的,沒發出聲音,反而灌了一嘴冷風。
明哥兒聽見響動,哪兒還坐得住,推門跑出來,正和挪腳走向沐雪幾人的彌生撞到一起,兩人差不多高矮,年歲也一般,腦袋撞到一起,頓時各退幾步,捂著腦袋互看。
彌生眼睛清明,明哥兒眼睛清澈,彌生被拔了舌頭說不得話,明哥兒卻是想說開不了口,兩人捂著腦袋對看了一陣,氣氛很是奇妙。
而後又趕緊別開眼,一起上前去護著沐雪。
推嚷間,秦月樹就抓住了沐雪的手,笑得一臉得意,沐雪本不願惹麻煩,偏偏事與願違,平生最看不得這般仗勢欺人,靠著家裏橫行霸道的主兒,也不客氣,二話不說抬腿就朝秦月樹腿間踢去,隻聽秦月樹嗷的一聲嚎叫放了手,俊臉痛苦起來。
“秦兄,你怎麼了?”少年們圍過來,見秦月樹彎著身子,捂著腿間痛得跳腳。
“小子,你竟敢動秦兄的鳥,活的不耐煩了,踢壞你拿什麼去賠刑部侍郎?”還是之前那個少年,張牙舞爪的叫罵,奔過來抓住沐雪。
同院兒的官家子弟原本站在自己門口看熱鬧,一聽這挑頭來的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臉上精彩紛呈,有不願惹麻煩的趕緊進屋關了門,有想巴結一番的,去到院子跟著指責沐雪,讓她跟秦月樹賠罪。
沐雪全是不理,抓起麵前那張牙舞爪清秀少年的一根手指,狠狠一扭,直接把那少年痛得彎了腰,她往他膝蓋上狠踹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上。
“豈有此理!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跟咱哥兒幾個動起手來,來啊,大家一起把他給按住了,拔了衣裳綁樹上去!讓他下輩子都不敢上咱鹿山書院來。”
又有想著巴結秦月樹的幾個公子加入,沐雪頓時被他們圍住了,珠兒紅湖幾人尖叫著,卻被秦月樹一夥人推到另一邊去。
彌生看人來抓沐雪,混亂中逮住一人的手張嘴狠狠咬了一口,心裏默念阿彌陀佛,明哥兒急得滿頭大汗,護在沐雪身邊,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隻覺得胸口的憤怒簡直要爆炸了,喉嚨一動,突然大喊一聲:
“住手!”
“你們太欺負人了!”明哥兒一張臉漲的通紅,狠狠推了一把上前來的公子,瞪著他們:“夫子的教導,聖人的教誨全都讀到狗肚子去了嗎?合起夥兒來欺負我大哥,有這樣的規矩嗎?”
“這又是那冒出來的混小子,給我一起捉了。”
沐雪驚訝明哥兒怎麼開了口,就聽院外明路帶著人來了。
“豈有此理!竟在書院打起架來。”管事的師叔過來拉起快抓住沐雪的小公子,用力一甩,那小公子滿臉囂張剛要罵,回頭看是師叔鍋灰一般黑的臉,憋屈得又把髒話咽了下去。
跟著一起對沐雪發難的幾個公子也趕緊退開幾步,不想給書院的師叔留下不好的印象。
“秦月樹,又是你們幾個?”師叔看著書院幾個令人頭痛的官家公子,眼中噴這怒火。
珠兒紅湖幾個被拉扯的頭發亂了,衣裙也皺巴巴的。爬起來跑到沐雪身邊來,紅湖朝及時趕來師叔福了福身,滿臉怒氣:
“這位夫子,我們公子今日才到,這幾位書院的學子卻突然闖進來拉扯打罵,敢問夫子這就是鹿山書院的規矩嗎?”
管事師叔回頭看著中間一個無比標致出色的小公子,四周圍著一圈的奴婢小廝,心中不屑,還以為沐雪又是哪一家有權有勢任性公子。
“師叔你可不能光聽她的,這個小子可不是個安分的,一來就對秦兄上手,把秦兄給打了,這還了得?”
“秦月樹,到底怎麼回事?”師叔內心還是偏著書院的人,也不去理氣憤的紅湖幾人。
秦月樹緩過了那一陣鑽心痛,再看一臉冰涼的沐雪就便有些咬牙切齒了,居然使這般下三濫的手段。秦月樹鳳眼一轉,打了個鬼主意,笑著說:
“師叔息怒,我和他鬧著玩兒呢!是不是,穆家兄弟?”
秦月樹突然的轉變,驚得眾人張大嘴巴。
“我這位公子長的玉樹臨風,氣派不凡,便有心結交一番,不想弟弟膽子小,倒是驚動您,沒事,沒事啊!”
管事師叔看秦月樹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瞪了一眼秦月樹:“你小心著點,要是鬧出幺蛾子,攪了賞花宴,我直接去回稟院長。”
鹿山書院這任院長是原來的太子太傅,是全國聞名的大儒,正陽宮之變後,辭了出來,才大鹿山書院當院長,便是如今的皇帝也要給三分麵子的。偏他為人又剛正不阿,嚴厲的很,書院的學子多懼怕他。
一聽要告到院長處去,跟著秦月樹的幾個學子頓時慌了神,秦月樹也閉了嘴。
管事師叔又黑著臉轉頭對沐雪說:“公子才來,應該謹言慎行,別到處惹事生非才是。”
明路氣不過要回嘴,沐雪製止了,對管事師叔行了一禮:
“聽師叔的教誨!”
“別往自個兒臉上貼光了,師叔也是你叫的?不要臉!”被沐雪扭了手指頭的少年輕蔑的瞪了沐雪一眼。
管事師叔也沒嗬斥,看了一眼沐雪,對秦月樹幾人說:“還不走?”
秦月樹跟著管事師叔一道走了,半道分了路,最小那個少年氣憤不已:“秦兄今兒是怎麼了?吃了這大虧就這麼算了?”
秦月樹冷笑一聲:“哪兒能就算了,和這穆家小子的梁子今兒算是結下了,還有三天時間了,咱慢慢商量好好教訓他一番。”
“著急忙慌的讓書院把他趕下山去,怎麼能解我心頭之恨!”
“高,實在是高。隻是那小子好像不是姓穆姓李來著,叫李什麼雪的!”
“李沐雪!”最小的公子想起了沐雪的名字。
秦月樹嗤笑一聲:“切,取個名兒也娘們兮兮的,難怪長成那副勾人模樣…。”
等等,他不是穆家的人?秦月樹回頭問:“李家我隻曉得兵部李尚書,難不成是他們家的旁支?可我明明記得他們祖上一直都在北方,沒聽說有人南下安家的。這又是從哪兒冒出個李姓的狂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