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在北京等著雪梅回家,他白天去宮裏當差,晚上回來獨自喝酒守空房。一天,康熙心情大好,想去西山大覺寺拜佛,就帶著妻妾們和隨從們去了西郊。
隊伍走著,百姓們紛紛退道兩旁行跪叩大禮,突然從人群裏鑽出一位貧民,迎著康熙帝的大轎撲通一聲跪下,呐喊著:“皇上,救救百姓吧”
在侍衛隊領前的大臣懷疑這名百姓是刺客,大跑的上前,喝道:“哪裏來的小民,膽敢攔當今聖上的轎子”說著手裏抱拳向皇帝行禮,“這可是死罪,來人,先拿下。”立馬從後麵出來了兩名帶刀侍衛,將小民扛著欲走,民哭喊道:“皇上,救救我們百姓吧”,正站在一旁的容若看著這情景真想上前製止,著急的等著皇上出麵,康熙思忖著,道:“讓他上前見聯”,侍衛大臣有些不放心,喝道:“聖上開恩,你若圖謀不軌,我定當你碎屍萬段。”那小民謝過大臣,就跪著挪到了康熙轎前,容若掀起簾子,看見一個胡子拉碴,衣衫襤褸的老漢低頭跪在麵前,康熙溫和的說:“你有什麼事,大膽奏來”
老漢說:“路上不便細說”,就從懷裏抽出一卷紙呈在頭頂,容若取來遞給康熙帝,老漢磕頭後就退下去了。康熙帝坐在轎子裏翻看著文章,臉色大怒,信裏說兩江總督噶(ga)禮受賄賂,任由巨商勾結海盜將兩江的糧食賣給洋人,致使百姓們饑餓寒亡,流離在外,苦不堪言。康熙強忍著怒火去了西山。
第二天早朝,康熙帝詢問兩江總督噶禮為人怎樣,與噶禮有交情的幾位大臣誇獎他為官清廉,愛民如子,其他臣子則保持沉默,康熙帝思索著朝野說法不一,肯定又是一群結黨營私的狗官,暫不打草驚蛇,查明真相後再處置,便沒事退了朝。
康熙帝在乾清宮裏命納蘭容若速去江蘇查明此事,容若接旨後帶著張玉祥扮成商人去了江蘇。
噶禮早就賄賂好了京城裏的禦前大臣,聽到皇上派人來江蘇暗訪,立馬在江蘇布滿了眼線,設下陷進,等著魚兒落網。
容若他們來到江蘇後立馬換成小二的穿著,看著街上乞丐眾多,容若心生憐憫,施舍著銀兩,打聽著噶禮的惡行。容若見一大爺沒有像其他小乞丐那麼亂哄哄,便上前詢問,說:“大爺,江蘇水路眾多,貿易往來,實乃繁華之地,為何出現今日之衰落。”
大爺問:“公子哪裏人,若沒事趕緊離開,這裏已經成是非之地。”
容若說:“我剛從山東過來,客船停留在碼頭,便下船逛逛,沒想到大街上處處是賣兒賣女的叫賣聲,大爺,官府不管嗎”
老大爺嘲笑的哼了一聲,讓容若靠近些,說:“兩江總督貪贓王法,讓商人把糧食都賣給了洋人,導致我們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呀”
容若繼續詢問,說:“沒有人去告狀嗎”
“我們這些貧民百姓大字都不識一個,又沒有錢,皇帝的龍顏也沒那麼容易見,有怨隻能往肚子裏咽,能識字的還算過得去的,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督的娘親幾次要去告發兒子的罪行,都被攔截了,現在也不知被軟禁在哪裏,還有誰敢去呀”
容若點著頭,老漢又悄聲的說:“公子長一副好心腸,若敢伸張正義,蘇州百姓感激不盡”
容若搖著頭,說:“多謝大爺瞧得起小生,但在下還有父母要贍養,兒女要撫育,不能擔起重任,在下還有其它事情,就先告辭了”
容若帶著張玉祥去了酒館,路上琢磨著要想破了此案必須從噶大娘入手,但去哪兒找噶大娘呢。
容若在一家酒樓定下,張玉祥點了些小菜,說:“公子,都辛苦了一天,吃些東西,回房裏休息一下,明天再想法子。”
容若在牽掛雪梅和煩惱噶府的事情中昏昏欲睡了。
第二天天一亮,容若帶著張玉祥去了兩都府衙附近轉悠,隻有衙役出入,沒見其它府裏的人出來,容若讓張玉祥去府衙四周看看,容若看見府衙旁邊有些乞丐在行乞,便過去施舍,問道:“府衙這麼一個冷清的地方,你們怎麼在這裏行乞,能賞到錢嗎”
一小乞丐謝道:“這裏達官貴人出入,打賞的比街上的多得多,也沒有人跟你搶”
容若笑著說:“說得有禮,我聽說噶禮的娘深明大義,要去告發兒子的罪行,不料被軟禁了,我爹專門替老太太看病,因為這件事,噶禮拒絕了請醫看病,我爹擔心噶大娘的病情,又不知噶大娘被藏在了哪裏,讓我來府裏周圍打探,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哎,可憐的老人家。”
一名乞丐悄悄的說:“那贓官偷偷的將他娘移到了另一套宅子裏住。”
容若兩眼一亮,問道:“這話如何說起”
小乞丐說:“前幾日,我看見一頂轎子從府衙裏出來,丫鬟們攙扶著老太太進了馬車,我便偷偷的跟在馬車後麵,原來噶禮私下裏買了一套宅子,就在城區西麵的葫蘆巷裏,門匾寫著噶府。”
容若謝了小乞丐,說:“我立馬回去告訴我爹”
張玉祥也一無所獲的回來了,說後門都是緊關著,沒有人出來,也聽不到裏頭有什麼人聲,容若帶著張玉祥回了酒樓,商量著晚上潛入噶府。
夜幕降臨,容若他們去了葫蘆巷噶府門前,看見大門緊閉著,兩名下人守著,張玉祥問:“公子,我去四周瞧瞧”,容若守在門外看著噶府的大門。
張玉祥悄悄的在院牆外麵晃著,雪梅躲在一顆院牆外麵的杏樹裏,靜靜的觀察噶府裏的動靜。忽聽見有腳步聲,一個黑影闖入了視線,雪梅蜷縮起來,月光下,雪梅不容易被發現,那個人沿著院牆外麵走著,眼睛一直看著院牆,雪梅想這人肯定是朝著噶府來的,那人又轉回去了,雪梅迅速從樹上下來,躲到了別處。
張玉祥回來報告容若說可以翻院牆進入噶府,可是我們不知道噶大娘住哪裏,偌大個宅子,如何找起。
容若帶著張玉祥來到了那顆杏樹下,兩人借助杏樹的方便翻進了院裏,容若小心翼翼的走著,這新噶府下人不多,容若順利的進入後院裏,這裏一般下人住,找個人問一下,應該可以知道噶大娘住哪裏。真是運氣好,一個丫鬟端著水盆從屋裏出來,容若守在拐角處,那丫鬟走過來,容若迅速將嘴巴一蒙,水盆托住,張玉祥迅速將水盆穩穩的拿在手裏。
容若小聲的說:“我們想知道噶禮的娘住在哪裏,你若告訴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刀劍無情。”
丫鬟恐懼的點著頭,容若鬆手,丫鬟道:“噶夫人住在上房東屋裏,放了我吧”,容若將丫鬟打暈,將她藏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帶著張玉祥溜進了東屋,一路上太過安靜了,容若覺得有些不對勁,步伐放緩了些,張玉祥被這勝利充昏了頭,輕輕的敲著房門,裏麵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說:“進來”
張玉祥看著容若,等著他推門進去,容若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那女子坐在梳妝台邊,回頭看了一眼容若,媚笑著將頭發拆散開,尖叫道:“救命呀,有賊進來了”,容若見到這女子就覺得奇怪,還沒反應過來,女子一叫,立馬不知從何處跑來的下人們拿著武器衝過來了,容若立馬將張玉祥往外一推,叫他快跑,張玉祥慌張的往外跑著,還算是機靈,喊著:“快,夫人房裏來了賊,我趕緊去稟報老爺”下人們隻顧興衝衝的往房裏跑,忽略了張玉祥長相,張玉祥從大門裏頭逃了出來,急匆匆的往京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