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跋(1 / 1)

似乎很久沒有認認真真地坐下來,新建一個空白word,再一點一點往裏麵扔宋體字了。暑假一眨眼就過去大半,嶄新的九月一來,我也該享受享受所謂“高二學姐”的待遇了。突然發現自己總喜歡在“九月”前麵加一個“嶄新的”,仿佛九月是一年十二個月中最有魔力的月份。其實怎麼會呢?開了這麼多年學,新鮮感早已被習慣取代,“嶄新的”也隻能算一個對九月的習慣性形容罷了。要是吳雙在這兒,嗯,一定會笑死我吧。

寫完上麵一句的時候其實我還沒反應過來,原來真實生活中並沒有一個叫做吳雙的女生天天伴在我身邊。吳雙隻能活在我的故事裏,和她的林小蔻一起,聚聚散散,分分合合。說到吳雙和於天晴,如果一定要給她們倆找個原型那就是我初中年代最好的兩個朋友,一個留在青島,一個回了老家萊州,偶爾聯係,多是敘舊。四年前我小學畢業,曾堅定不移地相信我和另一個女孩的友誼是全世界最最堅固的東西,縱使時間鋒利如刃,也無法使之麵目全非。一年前我初中畢業,坐在操場兩側高高的看台上,也曾經信誓旦旦地以為世界上再沒有比她更了解我的人。如今終於懂了,鋒利如刃都算是時間莫大的饋贈,最可怕的並不是快刀斬亂麻,而是一點一滴緩慢地侵蝕。你以為存在的其實從未存在過,但你並不能馬上就知曉這個事實,這個事實必須要在你受過無數次折磨後才能從時間的口裏緩緩說出來。這個過程,大概就叫做成長吧。

所以成長是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曾經唾棄的,如今適應;曾經在乎的,如今嗤之以鼻。時間在我旁邊不停地踱來踱去,帶走我的朋友,顛覆我的價值觀,然後把一個茫然無助赤裸裸的我扔進大染缸似的社會。於是像我出生時一樣,我又成了空白的,隻不過理應更堅強勇敢。我終於有權利選擇自己該被染成什麼顏色,並且直到這時生活才告訴我,其實無論什麼顏色都好,隻要我一步一步跟著成長走,世俗就永遠無法將我染得麵目全非。

那些被時光帶走的人和感念都成了舞在風裏一簇簇生長的野草,他們注定要被時間淘汰,無法繼續盛放在我的未來。我當然相信時間的選擇,但我想時至今日我大概仍然相信某些永恒的存在。時光固然冷酷無情,可隻要有足夠勇敢的溫暖的信仰,我堅信總有一天我會看到生命罅隙裏恒久存在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