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慕道而路已斷(1 / 2)

現在已經過了麥熟的季節,正是豐收之後的慶祝時間。看著路邊拎著酒食回家的人們,宋安想起的不是前世秦朝統一時采用的秋季攻略,而是天下太平,萬民安康的貞觀之治。

沒有他的東海幫,會變成一個什麼樣子呢?建國稱帝,然後等這一輩的六王死後,上演分裂、割據的曆史?在這個沒有兵法國策的年代,他可以留下攻略天下的兵書錦囊,卻注定無法留下一部輝煌的法律——因為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年代,當一個人擁有獨擋萬夫的實力,又該用什麼去換取公平與和平呢?

人與人之間永遠有那麼一個階級,要有人活在另一些人的頭上。可縱然占有天下,他的人生也不過百年而已。乞丐與皇帝又有什麼區別呢?能夠一生暢快就好。他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奇跡,總要活出精彩,去見證著整個世界,才不枉費這一場天地奇跡。

想到這裏,宋安提壺為對麵兩人斟滿酒,朗聲高唱起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今古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一首唱詞回響在酒館,道破古今多少滄桑,千秋霸業,也不過轉眼土灰。不僅引得對麵兩人的叫好。兩人不禁慚愧,更對宋安的向道之心感到驚訝。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哥哥我們不再送你了,倘若想我們了,可以回來看看。”幾人起身,相互道別。

正在這時,耳畔傳來了一聲驚堂木——“好!好灑脫的唱法!敢問兄台高姓?”原來是那個說書人聽到宋安的吟唱,不禁喝起彩來,“兄台當時所唱抑揚頓挫,在下有些沒聽不清楚,可否將此首詞詳細說來,以慰小弟欽慕之心?”

“區區薄名不足掛齒,倒是此詞並非我所作,實為前人所作,觸景生情不禁想起而已。”宋安連忙擺擺手,清楚地把詞又說了一遍:“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今古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說罷宋安回轉身子,再一道別,把劍掛在腰間,獨身而去。身影幾個閃爍,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這時那說書人突然反應過來,望著宋安遠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先天高手!竟然是先天高手?怎麼會在這裏?”說罷他看向黃衣,青衣兩人,隻見他們飛身而起,策馬而去,更是不由得引起一聲驚呼:“赤騮,黃驪!是六王的馬!?”

那剛才離開的豈不是宋軍師?

說書人沒有想到,一直以來最為敬佩的人竟然就那麼和他擦肩而過——念著宋安的那首詞,不禁心中跟升騰起幾分悔恨。

在東平郡的最南方是吳起鎮,此地雖小,卻也是人煙繁華之地。因為再往南是蠻荒,真正的森林與妖獸出沒之所。每年都有武士從這裏入山,宰殺妖獸,進行曆練。所以小小的吳起鎮更成為物資流轉必經之所。

宋安走在街上,還沒有遇到一個熟人。一別五年,再來到這個地方,他想起第一次來時的驚詫與壓抑。在這裏他第一次相信了這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然後北訪天涯,遇到仙人留影,從此走上了修行之路。

可如今自己回到這裏,以著“天下無敵”的武力,真的是這樣嗎?

那一劍的風姿——沒有什麼誇張的動作,驚心動魄的劍法,輕輕一劃,挑動的卻是整片大地。那絕對不是法術劍術,那或許就是所謂的道。為什麼史書上沒有一點記載呢?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他可以肯定,曆史在魏楚之前有著一個很深的斷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