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南部一家路旁酒館。
宋安坐在酒館裏,一聲不吭。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二十年了,至今有些事他還沒有相通。他早已不再糾結自己為什麼會重生,他好奇的是,這個世界怎麼那麼小。
這個地方被叫做劍域。之所以這樣叫不僅僅是因為天下劍客位尊,更是因為——北方的天涯傳說便是被一劍劈成的。那裏是光滑如鏡的峭壁,傳說有人在上麵看到過仙人留像,傳授劍術。每年數千人到那兒去覽勝,可傳說中的事誰也沒有見到。
東平縣在東海之濱,是已知地域的最南方,天下七郡,再向南就是蠻荒,深入不到五百裏便開始有先天妖獸出沒,而向西是流沙,向北是天涯。
這個世界有著發達的武力,妖獸縱橫。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個世界絕對比地球要更加充滿生機,沒有龐大的空間,怎麼能維持生態與能量的平衡呢?絕對有一個更大的世界!還有那個身影……一劍劈開了大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隻有自己看到了那個影子,可他確定那是一個人的留像,所謂天涯,就是這麼被劈開的。
“劍域,劍域,真是一個監獄啊。”宋安念叨著,看向旁邊站著的兩個錦衣男子,發現他們沒有留意自己的話,又笑笑,開口道:“三哥,五哥,坐啊。”
“安子,你確定要離開了嗎?”其中一個穿著黃衣的看上去要老一點,可身上隱隱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壓。“你來到我們這裏三年,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大半,等我們老了,那個位子就是你的……哪怕你等不及,我們幾個也絕不會有二話!隻要你想,我們回去就……”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青衣男子捂住了嘴,“這裏不是說這話的地方……”
說著,那名男子轉頭看向宋安,“七弟,你嫂子讓我來向你道別。她說,隻要你願意來,我們必掃榻相迎!其實,或許在她心中,我的地位還不如你呢!哈哈。”
“其實倘若沒有葉城一戰,雪兒沒有為你擋那一刀,你應該叫我們叔叔了吧?”黃衣男子歎了一口氣,從袖中抽出一方錦盒,遞了過去。“這是當年留給雪兒的嫁妝,今日做你的送別之禮。真可謂世事難料,人事難全啊。你總要放下她,重新開始,你還年輕……不過真不知道天下間誰能使你愛上她。”
宋安伸手接過錦盒,發現裝的是一尺紅綃,質地倒是奇特像是某種異種蠶絲。又想起那個連骨灰都沒有留下的女子。不過相見數日,就讓她有了期以生死的決心了嗎?可是自己卻活了下來,與她早已天人永隔。那時他說相忘於江湖,真的是本心嗎?或許不是愛情,但那份感情早已更加深入骨髓。
他低頭把那紅綃纏在劍柄上,想起雪兒蒼白的臉與噴濺而出的血,不禁有些癡了。
“經此一別,相見日久。不知七弟有何打算?天下已經這般,不知七弟去往何方?也為日後相見留個念想。”
“西入流沙,探訪武帝西征之路。事如不成,東入東海,尋仙山。”
“七弟,不是我說你,隻是神仙這東西,有的沒的,不過是傳聞而已,你也會相信?”
“三哥五哥,你們覺得,先天就是頂點了嗎?你們有沒有想過,先天之上是什麼境界?”
“我才是初窺門徑呢,怎麼去想先天之上的境界呢?”青衣男子搖手笑笑,“天下自從魏武西征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踏上先天巔峰,怎麼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