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眼顰玉已經在於府裏生活了五個月了。院子裏金桂初綻,香氣便早已鋪滿了整個花園。
這一日,陽光正好,驅散了入秋以後的一連幾日的陰冷。“姑娘,出去走走吧。每日悶在屋子裏,對身子不好。”雅琴一麵收拾東西一麵勸說顰玉出去逛逛走走。
顰玉卻置之若惘,隻顧著自己看手上的詩稿文集,默然出神。
因為平日裏顰玉少言寡語的,雖對下人們彬彬有禮好得很,卻也讓人不敢亂開玩笑。隻有紫紗,一貫的無大無小無所顧忌地與顰玉說笑。
紫紗躡手躡腳地來到顰玉身邊,倏地拿走了顰玉手上的詩集,快速的藏在身後。
直到這時候正在發呆的顰玉才回過神來。秀眉微蹙,兩頰微紅,杏目微瞪:“紫紗,你做什麼來?”
紫紗噗嗤一笑:“姑娘,你發什麼呆呢?莫不是在想心上人兒呢?”
顰玉嗔道:“胡說什麼!我不過是在想這書生的詩句寫得好生精妙罷了。”說罷又吟出來:“滔滔烏江水,滾滾無止息。尤似霸王魂,低語思虞姬。”想必他也是一個如西楚霸王般至情至性的人呢。
“姑娘,這文章再好再妙,也無需朝朝暮暮丟不下的呀。”
顰玉轉過頭去,不理紫紗。雅琴整理好以後便離去了,故而屋子裏隻剩下顰玉與紫紗二人。過了半晌顰玉才開口說話:“哎,紫紗。”
“嗯。”
“你說那寫詩的十卿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呢?真想見上一見,切磋一下。”
看著顰玉一臉憧憬的樣子,紫紗再一次噗嗤笑出來:“姑娘,你都還不知道他是個年輕俊公子呢,還是迂腐老頭子的。”
誰知道顰玉自信滿滿的說道:“能寫出這樣詩句來的人,想必不會是那種迂腐之人。況且,我隻是欣賞他的才思與智識,是少年與否又有什麼幹係呢。”
“當然有關係的啊!若是個少年書生,指不定就與姑娘……”
“怎麼樣?”
“…。才子配佳人啊…。”
顰玉霎時紅了臉,嗔道:“哎呀,你真是越大越學壞。這些話你哪兒學來的?”
紫紗則是一臉得意:“跟著姑娘這麼多年,多少能夠學到點嘍。”
正在此時,麗丹端著早飯進門:“姑娘,今兒那桂花開得可好了,菊花也快綻了,我們用完早飯以後便去賞花罷。”
“爹爹去朝堂了?”平日裏都是顰玉前去與於明請安後一同用的,然後於明前去上朝。而若是朝中有過於急重的事情,才會差人送來早飯。
雅琴低首回道:“是。老爺一早便出去了。”
片刻之後,顰玉便用好了早飯。雅琴正想要勸顰玉出去走走,紫紗卻道:“入秋了,這大早的怕是受不住寒氣。姑娘,賞花還是下午去罷。”
雅琴想想倒也有理,便訕訕道:“也對,紫紗姐姐向來比我們想得周到,就聽姐姐的,下午再去罷。”
麗丹忽然記起什麼似的驚叫一聲,嚇得顰玉差些丟掉了手中的書籍。麗丹連忙賠罪:“姑娘贖罪。奴婢隻是一時想起了一件事,並不是故意的……”
顰玉卻沒有絲毫要怪罪的意思,道:“沒事的。你想到什麼了?”想平日裏她也不是一個如此毛躁之人啊,定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哦……”麗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幹笑兩聲,心緒地道:“隻是想到過兩日就到中秋了。”
顰玉不解:“中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