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首歌結束時,張了了突然站起身來說了聲“抱歉”,然後出去了。楊晨也站起來跟在張了了的後麵。
他們去幹什麼了?
一個問號在我的腦中突然盤旋成形。我居然關注起張了了來了,而且心裏還生了一絲妒意。
我盡量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點什麼。
或許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間,我給自己找了一個不錯的理由。
於是我和身邊的同學說了聲抱歉,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間。然後就出了包間。
在去洗手間的路上,我左右打量,希望能夠看見他們的影子。但結果還是讓我失望了。
走進洗手間時,突然一個人影跳入我的眼簾。沒錯,他是楊晨。他竟然在洗手間裏打電話,聽他說話的語氣和內容,他應該是在給張了了打電話。
與其說是在打電話,不如說他們是在電話吵架。
我裝作沒注意到他的樣子,隻是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臉。當我轉身過來時,卻發現他已經不在洗手間內了。
回去時,在走廊的過道裏,我又看見了他,他正和張了了近距離相對而立。他們似乎還在爭吵,之前是電話裏吵架,現在是麵對麵的爭鋒相對了。楊晨的話語很暴躁,很難想象諸如“操”、“丫個x的”之類的詞語會從他那麼幹淨漂亮的男孩子口中蹦出來。而張了了忍隱中有些不安,她語氣軟弱,將右手按在額頭上,滿臉的淚水和滿目的委屈。
這讓心腸再硬的人看了也不禁心疼起來。
不過楊晨此刻絕對不是那個懂得心疼她的人,因為他惡毒的言語還在不停的繼續。
我終於忍不住走上前,一把拉過張了了的手,牽著她就往包間裏走。我說:“了了,我找了你好久了。我們進去吧!”
楊晨愣了一下,張了了也是愣了一下,她似乎從我的眼神裏讀出了我的用意,微微露出一絲感激的神情,輕聲“嗯”了一聲,然後乖乖的由我拉著她走了,像一隻溫順懶懶的小貓。
在包間裏坐定後,我給她倒了一杯冰水,然後又向旁邊的同學要過話筒和她合唱了一首情調舒緩的情歌。
我的嘎嘎亂叫的公驢嗓子和她溫柔甜美的歌喉倒是絕配,天堂與地獄之聲合到一起,別有一番樂子,竟然贏得了大家熱烈的掌聲。
不知什麼時候楊晨已經回到了包間內,他坐在另一角瞪著眼睛看我們,眼神裏滿是酸死人的醋意。
我想此刻他一定想知道我是誰,我和張了了到底又是什麼關係。
一曲終了,我又找一些無聊的話題和張了了聊了起來,極盡我的幽默細胞,逗的她好幾次都忍俊不禁的露齒而笑。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張了了突然伏在我耳邊情人般溫柔小聲的說她累了,想回去休息。
我說我送你吧。
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和周圍的同學說了聲抱歉,然後起身撤退了。
而楊晨則坐在沙發一角,滿目的無奈與感傷,想跟出來也不是,不跟出來也不是,幾次站起身來又坐了回去。
(07)
我和張了了出了KTV,在斑駁的夜色裏小行了一段距離,然後進了地鐵站。
建國門地鐵站轉了一號線,在地鐵列車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我鼓起勇氣拉過張了了的手,快步奔進了列車內。
但列車開過兩站後,我突然發現我們上錯了車。
列車正在開往相反的方向。
我萬分窘迫的說了聲“抱歉”,然後不再作聲,看著她。她不言不語,也不給出任何表情,隻是看著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廣告牌。
和她一起下了地鐵。地鐵站是王府井站。
我查看地圖,掃視四下擁擠的路人。她就安靜的呆立在我身邊,乖的像個聽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