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闔上門,自我介紹道:“在下鳳華樓樂師秦楚笑,久聞路州金府四小姐盛名,久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一手拖著臉,說道:“說這些虛的,我聽著都煩,你說的不累?”
秦楚笑先是驚訝了片刻,又笑著說:“一般人都應該如何與你打招呼?”
“一般人都是你這樣打招呼,但是我今天心情不佳,所以對這種寒暄實在有點不勝其煩。”
“秦某可有幸幫你分擔煩愁?”秦楚笑也不惱我這樣毫不規矩禮數的調調,給自己倒了杯茶,又倒了一杯放在他的對麵。
我走過去坐下,喝了口茶,努了努嘴,說道:“家事。”
“聽聞四小姐得女皇聖旨禦賜,坐享齊人之福,看來並不像大家想得那般如魚得水啊!”
“我怎麼覺著你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豈敢豈敢。”
“娶回家的人心裏沒我,本想著和離讓他回歸所愛之人身邊吧……又牽扯太多人和關係,也怕有損他的名節,煩得很。你有什麼妙招嗎?”
秦楚笑學著我一隻手托著自己的臉頰,歪著頭說道:“看四小姐並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將夫郎視為己有物品,你能選擇和離而不是休夫,可見你心裏是放著此男子的,而且會擔心那些繁複的關係,可見你給了他世間男子希望從妻主身上得到的一切:用心對待,尊重和照顧。為什麼不想辦法讓他愛上你呢?”
“愛上一個人是上嘴唇碰下嘴唇這麼簡單的麼?強扭的瓜不甜。我也是個自私的,別人喜歡我,我才能有勇氣去想方設法的讓對方愛上我。與其讓三個人都備受折磨,不如有一個人退一步成全別人。有時候,愛不是要占有,放他去幸福,也是一件幸事。”我歎了口氣。
我見秦楚笑久久沒說話,便坐回箏旁,說道:“我給你彈一首《問月》吧。免得一會兒這裏的爹爹說你討教了半天,什麼都沒學到。”
秦楚笑笑了,說道:“你一向都這麼替別人著想嗎?”
“非也非也,覺得你不討厭,才會能幫則幫的。這裏的人,多少都有些苦事兒,生活如此艱辛,大家都不易,能幫則幫了。何況是送人玫瑰手有餘香麼。”
我一曲彈畢,秦楚笑卻招呼門外的侍從燙了壺酒來。
秦楚笑一邊斟酒,一邊斜眼半垂眼簾地問道:“喝嗎?”
“有酒喝,不喝白不喝。”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秦楚笑嘴角掛著笑意,又問:“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嗯,沒處去,就來了,幸虧遇到個能說一兩句話的,不然我可要心疼死我的銀子了。”
秦楚笑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問道:“四小姐在乎這些銀子?”
我喝了口酒,說道:“我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那都是一點點賺來的,可不得心疼麼。不過,你看,有人陪我聊天,還有免費的酒喝,倒也值了。”
秦楚笑問道:“恕秦某冒昧一問,四小姐作曲的靈感從何而來?”
我又喝了一杯,道:“這個是秘密。不要光說我了,說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