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陝北民歌為素材創作新作品的詞曲作者多為陝西或陝北本土人,陝北民歌滋養了他們,反過來他們用自己的才華回報陝北民歌,回報陝北人民。他們以自己的親身體驗,歌頌新時代歌頌新生活,陝北的山,陝北的水,陝北的人以新的麵貌展現在人們麵前。歌詞樸實無華,曲調明亮開朗,作品中有人們所熟悉的陝北民歌語彙、聲腔,但你找不出它來自哪一首具體的陝北民歌。
20世紀50年代的《信天遊唱給毛主席聽》(郭樺詞,張毓賢曲,貟恩鳳首唱),60年代的《延安兒女心向毛主席》(高永謀詞,孫昭、貟恩鳳曲),《手摘紅棗想親人》(晨風詞,孫昭、貟恩鳳曲),《延安窯洞住上北京娃》(張鬱詞,紀溪坪曲)等,都是較早的為人們所喜愛、傳唱的優秀作品。70年代《毛主席恩情比海深》(關鶴岩、張錫璠、徐思萱詞,王焱曲),感情真摯,催人淚下。80年代後,藝術家們以新的激情投入創作。《延河在我心上流》(黎琦詞,賀藝曲),《小米飯香來土窯洞暖》(朱文洲詞,孫昭、貟恩鳳曲),《毛主席當年在延安》(劉成章詞,王建民曲),《想起周總理紡線線》(王來信詞,利國、雙江曲),《陝北是個好地方》(劉藝詞,黨音之曲),《崖畔上酸棗紅豔豔》(劉成章詞,王建民曲)等,深情地抒發了對陝北這塊故土的眷戀;《黃土裏冒出一團火》(劉成章詞,何延生曲),《走三邊》(朱文洲詞,何延生曲),《神府情》(曾剛詞,王焱曲),《我愛家鄉桃花水》(張約禮詞,王焱曲),《麵對麵坐著喝燒酒》(尚飛鵬詞,霍向貴曲)等,真實地反映了改革開放後陝北經濟發展的新麵貌。更為喜人的是《西部揚帆》(陳彥詞,趙季平曲),《西部放歌》(屈塬詞,印青曲),《喊一聲大黃河》(蕭陽詞,王焱曲),《龍吟頌》(郝政文詞,賀藝曲)等,為西部經濟建設引吭高歌。陝北民歌開始以新的姿態為我國經濟建設服務。
2.影視中的“主題歌”、“插曲”拓展了陝北民歌發展的天地。
早在50年代初,陝北民歌作為素材就被作曲家劉熾成功地創作出電影《陝北牧歌》主題歌《崖畔上開花崖畔上紅》,它對陝北民歌的宣傳效應遠非一首普通的陝北民歌所能比。80年代後,影視成為人們文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伴侶,以陝北為題材的一些影視作曲者,以陝北民歌為素材創作主題歌或插曲,收到了很好的成效。電影《黃土地》主題歌《女兒歌》(陳凱歌詞,趙季平曲),電影《人生》插曲《叫一聲哥哥你快回來》,電影《紅高粱》主題歌《妹妹你大膽地朝前走》,電影《山城雪》插曲《想延安》(雁翼詞,常蘇明、陶嘉舟曲)等,讓觀眾在觀看生活畫麵中聆聽歌聲,在優美的歌聲中品味生活。陝北民歌隨著影視走進了人們的文化生活。影視主題歌、插曲拓展了陝北民歌的創作、發展天地。
3.通俗歌壇刮起的“西北風”不失為陝北民歌發展的一條新路子。
80年代後,在我國通俗歌壇曾刮起一股強勁的“西北風”,這些歌雖然數量不多,隻有3首(《信天遊》劉誌文、侯德建詞,解承強曲;《黃土高坡》陳哲詞,蘇越曲;《一無所有》崔健詞曲),但它們影響很大,扭轉了“風向”,豐富了群眾文化生活,繁榮了音樂藝術的創作,功不可沒。這些歌之所以被稱為“西北風”,是因為它們選用了具有粗獷豪放風格的陝北民歌素材,從陝北民歌發展的角度來看,這些歌的創作方法不失為陝北民歌發展的一條新路子。遺憾的是這股“西北風”沒有後勁,不知何故。但可以肯定的是,“西北風”當時是被人們所接受了的,這是最為重要的。
當然,事情都有個“度”,如果不管歌的內容是否適合用“西北風”的形式來表現,將一首優秀的陝北民歌拿來套用“西北風”,恐難免討人嫌。如陝北優秀民歌《南泥灣》,深深植根肥沃的土壤,即就是今天聽來也可以聞到那濃鬱芳香的泥土味,可以說她是超時代的,如果還要用“西北風”的形式來表現《南泥灣》的內容,恐怕很難為人們所接受。
(三)新老歌手代代相傳,民間、專業攜手並肩,相得益彰
有學者認為,陝北沒有好的歌手就沒有經典之作,沒有經典之作就不會有陝北民歌的輝煌。十分精辟。陝北正是因為有了著名民間歌手張天恩,才有了陝北民歌經典之作《趕牲靈》,因為有了著名民間歌手丁喜才,才有了陝北民歌經典之作《五哥放羊》,因為有了眾多優秀歌唱家,才有了《蘭花花》、《三十裏鋪》、《走西口》、《黃河船夫曲》等等陝北民歌經典之作。可以想見,如果沒有《五歌放羊》、《趕牲靈》、《蘭花花》、《三十裏鋪》……那陝北民歌一定是暗淡無光,無人問津。發現陝北民歌歌手,培養陝北民歌歌手,與陝北民歌的發展息息相關。
說到陝北民歌歌手自然首先要數張天恩、丁喜才兩位已故的民間歌手。他們不僅在繼承前輩歌手的基礎上,用他們的才智發展了陝北民歌,推出了陝北民歌經典之作《趕牲靈》、《五哥放羊》等;而且他們還以自己的親身經驗培養了大量新歌手。1952年,張天恩受聘於當時的西北藝術學院音樂係,1953年,丁喜才受聘於中央音樂學院華東分院(現在的上海音樂學院),他們口傳心授,培養了大批學生和民歌手。歌唱家白秉權所演唱的《趕牲靈》、《跑旱船》、《賣菜》等曲目均出自於張天恩的傳授,因得其精髓而深受廣大群眾歡迎,成為保留曲目。歌唱家鞠秀芳所演唱的《五哥放羊》為丁喜才親口傳授,錄製唱片後很快風靡全國,並在第四屆青年聯歡民歌比賽中獲金獎。兩位民間歌手走進大學校園,登上講台,可算破天荒,這很讓陝北民間歌手們引以為自豪。事實證明,請民間歌手走入音樂院校傳授民歌這一舉措是有成效的,是正確的,可惜它已成為曆史。
在培養、發展陝北民歌歌手上還有一件可喜的事。1952年,中央歌舞團專門成立了陝北民歌合唱隊,一批土生土長的陝北民歌年輕的歌手們如魚得水,他們經過紮實的基礎文化教育和嚴格的專業技能培訓,成了一批演唱、傳播陝北民歌的生力軍。他們的演唱既保持著濃厚的陝北的地方風格,又融進了科學的專業技能,似“下裏巴人”,又如“陽春白雪”,雅俗共賞,給人們帶去了清新的藝術享受。這裏我們要特別提到合唱隊裏有突出成就的兩位歌手:馬子清、李治文。馬子清是《三十裏鋪》的領唱者,她的演唱自然、自在,沒有一絲一毫的雕琢痕跡卻又是經過了精心設計精雕細刻的;她的演唱平和沉穩,讓人終日勞碌而疲憊的神經得以舒展並在那平穩的歌聲中感受那心底深藏的激情;聽她的演唱猶如在品窖藏百年的老酒,那樣的醇香厚道,回味無窮。馬子清準確地詮釋了《三十裏鋪》,《三十裏鋪》成就了馬子清,《三十裏鋪》又因馬子清的演唱而成為陝北民歌經典之作,成為我國民歌藝術寶庫中的珍品。李治文憑著對陝北民歌的執著,一人積累了近百首陝北民歌,全部奉獻給《中國民間歌曲集成·陝西卷》,他的嗓音清澈明亮,柔中有剛,剛中有柔,他演唱的電影《人生》插曲《黃河船夫曲》準確地把握、塑造了苦難而豪情樂觀的黃河船夫的藝術形象,使這首插曲成為陝北民歌經典之作。他演唱的《攬工調》、《不唱山歌不好》、《秧歌調》、《無事出東門》、《回娘家》等聲情並茂,深受陝北人民喜愛。
應該說,中央歌舞團陝北民歌合唱隊這塊“試驗田”是一塊“豐收田”。可惜好景不長,便又成為曆史。
20世紀80年代,陝北湧現出了一批新的優秀民間歌手。府穀縣王向榮演唱的《你把哥哥的心擾亂》、《三十裏明沙四十裏水》、《掏沙蒿》、《五月散花》(對唱)等,以高亢的嗓音,熱情奔放的演唱,淋漓盡致地展現了陝北民歌那種陽剛美,被稱為“西部歌王”,在全國都有一定影響。神木縣的孫誌寬,在1986年全國青年首屆民歌、通俗歌曲大獎賽上,以《上一道坡坡下一道梁》、《淚圪蛋蛋泡在沙蒿蒿林》兩首信天遊獲金孔雀杯獎;1994年,在全國民歌大獎賽上又獲金獎。兩位神府歌手,以他們共同具有的嗓音高亢嘹亮,演唱熱情奔放、瀟灑倜儻的陽剛美,形成了陝北民歌別具特色的“神府派”。安塞縣的賀玉堂,從小酷愛陝北民歌,他演唱的電視《黃土情》插曲《看妹妹》,電視片《華夏之聲》插曲《連成拜年》給廣大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曾多次在全國、省市民歌賽中獲獎,被譽為“民歌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