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在前進,人民群眾的審美水平在提高,舊有的民歌不厭其煩地反複出現在舞台和熒屏上,已經遠遠不能滿足群眾的要求;歌唱演員們要求新的民歌,新的作品,他們並不安於現狀,假若還是老腔老調,還是羊肚子手巾、老羊皮襖,沒有創新,一成不變,就會使優美動聽的民歌坐上“輪椅”,趕不上與時俱進的步伐。
筆者在學習民歌和民間音樂的過程中,也走過彎路,遭受過失敗,從中悟出一些道理,如何正確處理推陳出新、古為今用、洋為中用之間的關係,努力創作具有中國氣派的符合時代要求的作品,是我們的義務,但自己做得並不理想。
1976年毛主席逝世,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邀請作曲家們譜寫歌曲,由關鶴岩、張錫璠、徐恩萱合作的《毛主席恩情比海深》歌詞,分別由近10人譜曲,試唱後,選中筆者的作品。因為筆者曾在延安的土窯洞裏住過,延河、寶塔曆曆在目,創作起來也比較順手,但前兩稿失敗了,在迷茫中,突然,一句旋律出現在腦海裏這不是典型的信天遊?!接著下句很自然地接上了,第一樂段,順利地完成了。第二部分的歌詞比較長,共十句,在全曲舉足輕重,也是能否成功的關鍵。經過反複推敲、實驗,寫成複式的樂段構成全曲的第二部分(B段),為了與第一部分(A段)形成對比,采用了方正性的呈述手法,並用了後半拍和切分的節奏,使樂曲既活躍,又具敘述的性質,成為:
接下來,還有6句歌詞,怎麼辦?開始我是這樣寫的:
老伴在旁批評說:“太難聽了。”靈機一動,何不改為切分?
音符一個未動,隻是節奏變了,音樂煥然一新,這幾句旋律,不但與A段形成對比,而且在B段內部也形成了對比,是整個作品能否有新意的重要所在。再現部分,就容易得多了,隻在全曲的結尾處加了一個補充終止,即:
這個樂句,是全曲的高潮部分,它的出現既強化了作品的主旨,又使作品取得了完滿穩定的效果。
這是一首帶嚴格再現的三部曲式的作品,音樂的基調沒有具體的民歌對象,而是創作出來的旋律:典型的商調式,音樂動機中連續四度跳進,具有鮮明的信天遊的風格。整個作品運用了西洋作曲技法,使音樂結構盡量完整,音樂不求形似,力求神似。連接部分(即間奏),有意識地出現了近似《繡金匾》的音調。整個作品圖解如下:
作品是應時應運而生的,在那樣一個特定的環境下,我想,換成另外作曲家的作品,也可能被傳唱和流行。當然,要感謝歌唱家馮健雪和郭蘭英同誌的演唱,還有全國報刊的發表,中央和省市電台、電視台的播放,讓歌曲迅速在全國流行開來。有的音樂院校還作為教材,讓同學們學唱。1981年,筆者隨中國音協組織的采風、創作小組赴東北大興安嶺,在中國最北邊的小縣城呼瑪,人們傳唱這首歌,令我很受感動。
以上一些感受和淺薄的認識,難免有疏漏、偏頗甚至錯誤的地方,誠請批評指正,祝願家鄉的民歌越飛越高,越飛越遠,裝點音樂園圃,使之更加絢麗,更加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