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伽師太子的角度來看,這是軟弱的一種表現。
伽師太子率部用最快的速度繞過樊陽,趕到了已經成了一座荒城的黎陽市,逗留了兩個小時確認完災情之後,他們徑直奔向了涪陽市,如果他們的速度能一直保持現在這樣,那麼就能在獸潮撲進涪陽市前的兩小時內抵達,並有時間作出布置。
複仇嶺的地下通道忽然開啟了,不過在兩道身影走上地麵後,通道又再次進行了關閉。走出來的人是羽飄萍和舞雪,她們的這個行動遭到了一致反對,鑒於她們執意如此並且也對複仇嶺做出過很大的貢獻,同時也可能是因為複仇嶺內也無人能真正阻止得了羽飄萍,所以老一輩的傳人接受了羽庭露仲裁長的建議——解除羽飄萍的守護長職務,將其於舞雪一同逐出複仇嶺。羽庭露仲裁長對二人說,在傾城至尊沒有回來之前,她們都不再是複仇嶺的人了。
羽飄萍不在乎這個,舞雪自然也不在乎。她倆之所以要從地下返回地麵,就是想找到傾城至尊。至於去哪裏找和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羽飄萍和舞雪都毫無頭緒。不過羽飄萍下意識的認為傾城至尊的失蹤與離塵子有關。
當她們一前一後往新溧陽方向奔去時,聖安茱拉的車輦剛剛行出宇文城的城門。在宇文城呆的這些天裏,收益最大的,莫過於宇文絳悅,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恢複了往日的美貌,言談舉止間也多出了一份聖潔和莊嚴,這些無疑隻是些表麵上的東西,私底下的獲益自然遠比表麵多得多。最為淒慘的自然是宇文絳悅的後宮成員,他(她)們已經變成了一堆難分彼此的肉漿,而且就埋在後宮內的一片小花圃裏。
豐饒島也終於傳回了訊息。詳報看到一半時,百裏悠然的臉上浮起了罕見的欣喜若狂,勉強鎮定住自己以後,他立即召集了秘密基地內各部門的頭頭腦腦宣布了這個喜訊——飛艇集群已找到豐饒島並成功降落,經過初步勘察,豐饒島及其附近海域的輻射程度低至人類可承受範圍內,島上植物繁茂,種源與大陸略有相異,已獲得確認可直接安全使用的達到二十七種,島上沒有動物,附近海域魚類、藻類資源豐富;豐饒島的地表與岩層下都有豐富的淡水儲備;首批登島人員正在加速建設中。
當其他與會人員紛紛沉浸入喜悅和幸福中時,熙熙將百裏悠然拉到一旁略微商議了一小會兒,隨即宣布了保密的決定。
“豐饒島的建設,是統帥後續計劃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在統帥未作出移居豐饒島這個決定之前,大家一定要嚴守這個秘密……”百裏悠然總結道。一旁的熙熙點了點頭,眼眸裏寫滿了幸福。那日,離塵子找她索要海圖,她出於好奇便隨口問了一句,離塵子沒有絲毫隱瞞的把尋找豐饒島的事告訴了她,最後他還說道:“找到豐饒島是我好多年前的一個夢想,也是為了實現一個承諾,更是一條退路,如果豐饒島宜居,我就將它建成一座堡壘城市,並在那上麵給你修建一座宮殿,如果它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那我就改變它,直至它符合我的想象……”
我可以不要宮殿,我隻要你陪在我身邊。熙熙此刻的想法與當時一模一樣。
……
午夜時分,公侯六世匆匆的走進了主衛要塞戰時指揮所。
“史正嘉,戰況如何?”公侯六世之所以親自前來,是因為他已經不願意再呆在寢殿內等候戰報了。
“回稟皇帝陛下,仍在激戰中,敵我雙方傷損率基本持平。”擔任會戰總指揮的史正嘉次帥連忙上前回答道。
“後續工作準備得怎麼樣了?”公侯六世擰起了眉頭。
史正嘉次帥把腰一挺,答道:“已經準備就緒。”
公侯六世咬了咬牙,命令道:“將戰損逾半交替掩護撤退的命令,改為死戰不退!”
“是!”史正嘉次帥的眼眸裏掠了一絲苦澀。以渭陽市為陣地展開的與敵會戰並沒有像之前所估計的那樣樂觀,幾乎集合了全部力量的無上神教意圖明顯——撞開渭陽市這座公侯帝國的西大門,殲滅帝國部署在渭陽市及其周邊的有生力量,繳獲物資進行補充,然後,直插帝城。
公侯六世料準了無上神教的意圖,卻沒料到無上神教的進攻會如此猛烈,午後開戰直至現在,炮聲隆隆,槍聲不息,好些地段已數次易幟,無上神教的進攻卻仍未有舒緩的跡象。
公侯六世甚至有一種感覺,與其說無上神教在進攻,還不若說是在與帝國玩同歸於盡的戲碼。
全數打殘了,你還有占據地盤的資本嗎?公侯六世皺起了眉頭。
……
無上神教呂兗周軍的陣地指揮所內,拓跋九錫沉著臉端坐在呂兗周對麵,拓跋小花站在他身後,不輕不重的給他按摩肩膀,不時,把冰冷的視線掃向呂兗周。
“仗不該這麼打。”拓跋九錫的眼神與拓跋小花一樣冰冷,“呂兗周,這樣打下去,任何好處都沒有。”
“可是命令就是這麼下的,這是聖女冕下的諭令。”呂兗周悶聲答道。
“為什麼不按原定的計劃?那樣不是挺好嗎?”拓跋九錫一邊歎氣一邊問道,他很想不通這一點。原計劃裏,無上神教隻需要在渭陽市內擺出姿態,拖住公侯帝國的部分兵力,為暗軍的行動提供掩護而已。可是現在,渭陽市成了主戰場,教廷內那支從未露麵過的暗軍,卻還不知道在哪兒。
呂兗周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跟你一樣,我並不認為這次的命令妥當,但我們必須忠於聖女冕下,她說要我們進攻,我們就必須去。”
“即使我們在這兒打贏了,你覺得,以暗軍的力量,足以打進帝城嗎?”拓跋九錫問道。
“不好說,照聖女冕下的意思,我們全部加起來,都不會是暗軍的對手。”呂兗周的話立即引起了拓跋九錫的反感,不過他並未再說什麼,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瞧見拓跋九錫這般模樣後,呂兗周搖了搖頭,抓起放在腳邊的頭盔起身往指揮所外走去,他很能夠理解拓跋九錫的心情,五千信徒組成的新軍,在不到六個小時內便死得一個不剩,歸根結底,是因為拓跋九錫沒有停止攻擊的權利。
“呂兗周,白刃戰的時候,記得叫我。”拓跋九錫說完後往椅背上一靠,身後的拓跋小花卻是歎了口氣。
拓跋九錫愣了愣,問道:“怎麼了?”
“主人,我擔心我會死在這兒的。”拓跋小花答道。
“不會,跟緊我就行。”話雖如此,但拓跋九錫的心裏仍是不由自主的劃過了一縷淒涼,他很清楚自己是在說謊,從兩個小時前,裁決騎士便已經開始出現傷亡了——公侯帝國的某些武器對殺傷他們很有效,而且,隱藏得極好,至少在短時間內,無上神教是無法找到的。即使拓跋小花能僥幸躲過,她也會在半年內死去,因為她的肌體已經出現了嚴重的衰退現象,不僅戰力跌回十級以內,還出現了視力模糊、敏捷下降和記憶力衰退等情況。
半年聽上去很短暫,但這已是最樂觀的估計,在嚐試過能力範圍之內的所有治療乃至包括神術後,拓跋小花的身體仍舊以一種令人絕望的速度滑向死亡。
“好的,我會爭取做到的。”拓跋小花停了下來,走到拓跋九錫麵前蹲下,然後很小心的將臉頰靠在他的膝蓋上,輕輕的闔上了眼睛。
天色一亮,離塵子等人再次出發了,昨天因為沐沐搗蛋的原因,隻走了不到一半的路途,若是想在天黑之前趕到那片區域,今天就必須加快速度了,因為即使到了地方,也還需要一些時間去尋找洞府的所在,畢竟碧環隻是畫出了一張簡單的圖和指引大致的方向,而且離塵子也相信,綏安子是不會把洞府建在開闊區域的。
沐沐安靜了許多,看來離塵子昨晚的警告很有效,但離塵子也付出了代價——他的作戰靴已經歸沐沐了,這也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並且沐沐能看得上的物件。瞧見離塵子在雙足上包裹獸皮充當靴子以及他滿身披掛獸皮的模樣,傾城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已經痊愈,綠珠和碧環都失去了繼續呆在大懶鬼背上的資格,不過也不敢動逃跑的心思,先不說離塵子在二“人”的脖子上各套了一個小金屬圈,光憑大懶鬼就足以讓“她們”的心裏生不起半點反抗了。
離塵子套在二人脖子上的小金屬圈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作用,不過震懾力倒是不錯,綠珠和碧環連碰觸那小金屬圈都不敢,當然,這也是因為離塵子耍了點手段,給她們演示了一番小金屬圈的“威力”。
傾城看穿了離塵子的小把戲,但不代表綠珠和碧環就看得穿,反正“她倆”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