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團軍在祈福之城區域與摩門率領的聖殿第一師團陷入了惡戰,聖殿第一師團雖然在人數上處於劣勢,但憑借著祈福之城周邊複雜的地形與第二集團軍打得是難分難解,一時半會是分不出勝負的。
至於第四集團軍留守在閭陽貿易區內的四分之一兵力,已經被蒼寂冰原近兩萬士兵團團圍住,幾乎動彈不得。
無上神教方麵,也並未賺到多大的便宜:
呂兗周和曹弘威雖然將k字號機甲引入了與暗麓之森軍的混戰,但自身也付出了折損近兩千的代價,更讓人沮喪的是,當二人率軍脫離戰團一路急行至狐狼之城外圍準備按原計劃實施突襲時,在情報上從未出現過的公侯帝國第三集團軍和兩個機械師已經候在了那裏。
聖殿特衛聯隊的八千人與嘎斯屯的軍隊在摩柯執宰的率領下,還未來得及迂回到宇文城端掉宇文絳悅的老窩,晁沃野與宇文絳悅的敗軍已經退守到了這片區域,k字號機甲兵團也接踵而至……
看上去,雙方似乎馬上就要進入僵持階段了,但離塵子不這麼想,熟悉無上神教也熟悉公侯帝國的他知道,這些仗雖然看上去打得轟轟烈烈,但依然隻是序幕而已。
……
步出大陣,離塵子不快不慢的走過了草地,登上了那座小山崗,甚至還坐下來休息了一小會兒,這才重新背回背包,慢悠悠的向新溧陽市走去。這次是他這好些年來第一次單獨出遠門,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他居然多了些離愁。
百裏悠然已經出穀快一個月了,按說,也該動手了吧?離塵子掃了一眼前方的灌木叢,在心裏嘀咕道。被通緝和沒收資產的事離塵子已經知道了,可百裏悠然傳回了這個消息後便再無動靜,很是有些怪異,不過離塵子並不擔心他的安全,百裏悠然可是一個非常善於保護自己的人,他可不會輕易涉險,就像他從不輕易下決定一樣。再說了,若是百裏悠然真有什麼事,消息早就該傳回來了。
走下小山崗一刻鍾後,離塵子突然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就在他順勢守住腳步並把手摸向後腰時,一個有些熟悉的女人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你是孟青?”
離塵子身子當即一轉,雙腳一蹬,整個人便往後飄離了十數米,雙手一分彈開背包後,這才冷冷的掃了問話的人一眼,沉聲問道:“你是誰?”
他麵前三十米外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的身體被一套寬大的米白色棉麻長袍包裹著,臉上蒙著一塊同色的布,僅有雙眼露在外麵,聽見離塵子這麼發問,便冷冷一笑,答道:“來取你性命的人。”話音一落,便閃電般的撲向了離塵子,方才撲到半途,淩冽的拳風卻已經罩向了離塵子的麵門。
離塵子身體微微一側,避開了女子的第一擊,腳下一晃,伸出左臂往已然撲到麵前的女子右肘上一托、一帶,自己的身子一轉一退,與女子交換了一個方向並且拉開了十來米的距離。
“你的到底是誰?”離塵子剛來得及問出這麼一句,女子又已經團身撲了上來,這一次,她從長袖中摸出了一把造型怪異的彎刃,甫一靠攏便狠狠的割向了離塵子的咽喉。
離塵子推算出這名女子的戰力約在十六級左右,速度夠快,彎刃也很是鋒利,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無疑對離塵子構不成任何威脅,若不是心裏存疑,他在女子問話的瞬間就能將她擊倒。
彎刃掠至離塵子咽喉前六厘米時便失去了目標,離塵子的雙腳急踩兩步,便已經轉到了女子背後,女子正待回臂橫割,背上卻傳來了兩股大力,還未來得及掙紮,便紮手舞腳的飛了出去,所幸離塵子僅僅是將她推開,力量和角度拿捏的很好,不過這女子倒也執拗,雙腳落回地麵也不做停留便再度衝向了離塵子,讓離塵子哭笑不得的是,女子居然又摸出了一柄彎刃。
離塵子身子一晃,順勢使出了瞬間加速,心說先拉開一點距離再問,卻不料他的身形剛起,女子的身子也是同樣的一晃,氣爆聲中,用比離塵子更快的加速度追上了他,然後兩柄彎刃交叉一剪,又一次劃向了離塵子的脖子。
離塵子眉頭一蹙,左手抓住了女子右手的彎刃一奪,女子的身體借著離塵子的拖拽往右一傾斜,左手內的彎刃微微一轉,刃尖勾向了離塵子的頸動脈……
“叮”——清脆的交擊聲中,離塵子左手中的彎刃磕開了女子的彎刃,右手從下往上一扣,扼住了女子的左肘,同時左臂一抬,架住了女子擊來的右拳,然後趁著女子錯愕的瞬間揮出彎刃,在她的臉側一割。
女子的麵巾霎時分開,一張美豔無比吹彈可破的俏臉出現在了離塵子麵前。
離塵子的瞳孔立時縮緊,眼前的女子,居然是羽纖塵!
冷哼聲中,離塵子右手用力一甩,羽纖塵的右臂便傳來了骨骼斷裂的聲音,羽纖塵的呼痛聲剛起,離塵子的左膝一提,驟然撞向了羽纖塵的小腹。
“住手!”又一個讓離塵子覺得耳熟的聲音在他的左側響起。
“嘭”,離塵子的左膝撞在了羽纖塵的小腹上,在羽纖塵噴血摔飛的瞬間,離塵子的心裏升起了一種複仇的暢快感,瞥眼掃見羽纖塵狠狠的摔在一塊山岩上再也無法動彈後,他把臉轉向了喝止聲的來向。
然後,他呆住了,因為他的視線中,又出現了一個羽纖塵。
“你是誰?!”離塵子厲聲問道。
這名羽纖塵掃了一眼萎頓在山岩上喘息的“羽纖塵”一眼,格格一笑,說道:“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你早已經死在蒼寂冰原了呢,真是出乎意料。”話雖這樣說,可是從她的表情中卻看不出有任何的驚訝。
她才是羽纖塵。離塵子的瞳孔一縮,伸手指向山岩上的“羽纖塵”,問道:“那她是誰?”
“她嘛,我不知道。”羽纖塵又是嗬嗬一笑,袖子一揮隨手擲出了兩枚亮晃晃的金屬球,一枚徑直飛向了離塵子,另外一枚,卻是劃了一條弧線,飛向了山岩上的“羽纖塵”,去勢快得令人咋舌。
心念急轉間,離塵子身子一擺,一個瞬間加速掠到了山岩前,在金屬球擊中“羽纖塵”前的一刹那將它扣在了手中。爆鳴聲中,金屬球在離塵子的掌心爆開,伴隨著大蓬刺鼻的煙霧升起,無數細小的鋒銳碎片在瞬間籠罩住了他的整個上半身,另一枚落空的金屬球則擊中了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
煙塵全數被山風吹散後,離塵子放下了捂在口鼻上的左手,他抄住金屬球的瞬間,瞥見羽纖塵轉身遁走時掃向他身後的眼眸中,充滿著濃濃的怨恨和不舍,也正是因為捕捉到了這個眼神,這才使得他暫時放棄了追擊,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該先弄清楚自己身後的這名女子到底是誰。
煙霧中似乎含有少量的神經毒素,因為山岩上的女子的口角正在往外溢出粉紅色的涎沫——涎沫中夾雜著血絲。
離塵子翻開女子的瞳孔看了看,確定女子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略微猶豫了幾秒鍾,離塵子輕輕的扯開了女子的衣襟。端木茜茜的死狀,村民們描述得很清楚,所以離塵子能猜測出端木茜茜是捏爆心髒自殺的,否則無法解釋她左胸上的大洞和現場大量的血跡從何而來,村民們還把端木茜茜死後被羽纖塵背走了的事也一並說了。一直以來,離塵子都認為端木茜茜死了,可是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很希望自己想錯了。
如果你是端木茜茜,那麼你的左胸上就一定會有傷疤。離塵子咬了咬牙,撕開了女子的小衣,一處讓人觸目驚心的疤痕映入了離塵子的眼簾,它就橫在女子傲人的左峰下方,或許是因為愈合的過程受到過感染,所以暗褐色的疤痕不僅收縮得很是難看,還凹陷了大半個巴掌大的一塊。
這個傷疤說明了一切。
你就是端木茜茜!離塵子的心裏猛的咯噔了一下,眼眶霎時濕潤起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離塵子含淚自責,一伸臂,將端木茜茜軟綿綿的身體抱在了懷裏,雙腳一動,快速的掠向了新溧陽市,端木茜茜身上的傷勢不輕,想治好她,還真得去醫院才行。
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你怎麼會不認識我了呢?離塵子心裏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也有太多的話想跟端木茜茜說,可是此時此刻,他除了發足狂奔和拚命自責外,什麼都做不了,也都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