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切,離塵子一無所知,他現在努力的目標就是早日讓元府升階,升得越高越好,接著再煉製出趁手的武器,然後殺回天神之城給閭丘夢、閭丘美、敖蓓蕾、慕容蒹葭以及西門賜和那幾名孩子報仇,報仇以後自己該再做些什麼,他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清晰了。
所以,現在離塵子每天都會花上十六個小時左右吸納天地元氣,用六條輔元脈進行壓縮凝聚,然後注入元力漩渦裏,凝實它,壯大它,讓它更堅固,更璀璨,更流光溢彩。剩下的時間,除了陪著端木茜茜以外,就是幻想著出海漁獵,不為收獲更多的獵物,僅僅是想去感受一下海洋的廣闊——在他能夠再次從天空俯瞰它飛掠過它之前。
這是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理想——曾經可以飛渡虛空看盡星光燦爛的仙人,現在居然想低飛看看海?
……
一個月後,負責在駕船出海尋找笨頭鯨蹤跡的村民興奮的劃回了岸邊——他們都發現許多黎黎魚爭先恐後的往海岸線邊撲來,這說明它們的身後遠處水域正有大量的笨頭鯨向它們靠近。
離塵子所在的村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村子裏霎時變得忙碌起來,村民們的熱情高漲,紛紛做著捕殺笨頭鯨前的準備,就連幾歲大的孩子也會幫著檢查繩索,然後將這些長長的繩索分別盤成卷狀。
捕殺笨頭鯨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村子裏十幾戶的目標也就隻是捕殺一頭笨頭鯨,然後將它拖拽回來分掉,所以他們邀請了離塵子,並把一些細節和注意事項都告訴了他。離塵子笑著答應了,因為他覺得跟大夥一塊去沒有什麼不好,何況他們還答應將笨頭鯨的肋骨分給他四分之一,不過同時他們也表示,如果離塵子要這麼多肋骨的話,肉的分配量會因此被減少三分之二。
離塵子自然也一並答應了,他很清楚村民們這麼分配一點都不過分,跟三分之二笨頭鯨魚肉比起來,四分之一的肋骨價值更高。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用這些滑潤堅固形狀類似象牙的魚肋骨製作自己的小船,離塵子竟然有點躍躍欲試起來。
入夜後,端木茜茜提出要跟著離塵子一起去捕殺笨頭鯨,因為笨頭鯨狩獵季裏,女人是可以跟著一起去出力的。離塵子嚐試了一小會兒後,估計自己阻止不了,就答應了她,不過他告誡端木茜茜說,她隻能在岸邊看,如果實在手癢,也不能讓別的村民看到她動手。這要求很正常,其實自二人來到小村並建好房子後,端木茜茜就被離塵子要求:不要讓其他村民看出她的能耐。至於他,肖金枝早就用她自己的臆測給村民們一個很好的答案——天生神力。
樸實的村民們相信了肖金枝的說法。在蒼寂冰原上,除了一小撮貴族和圓桌首領以外,人們對戰力都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所有的強悍一般都會被他們歸納為天生如此。同時他們也認為,天賦是羨慕不來的,就跟幸運一樣。
第二天一早,除了留守的老人與小孩以外,連白庚原這樣的守夜人都加入了捕殺笨頭鯨的行列,男人們樂嗬嗬的拉拽著雪橇往海岸線前進,女人們則抱著酒壺靠著小漁船坐在雪橇上麵,倒也省卻了路途的辛苦。
離塵子拽著一輛借來的雪橇走在隊伍的最後,端木茜茜也像其他女人一樣坐在雪橇上,不過手裏抱的卻不是酒壺,而是一捆離塵子昨晚趕工製作出來的冰矛——即沒有鐵器又沒有笨頭鯨尾骨的他隻好用冰給自己做了六根手腕粗細長約三米兩頭尖細的捕獵工具。沒有任何一個村民因此笑話他,因為這個辦法就是他們教給離塵子的,在很多時候,他們也這麼做,隻是沒有人能比離塵子做的更好而已。
端木茜茜自然更不會笑話自己的夫主了,她知道以離塵子的腕力,全力擲出這種冰矛產生的破壞力不會亞於一挺高射速機關炮,特別在看到離塵子在矛身上鏨刻出的紋路後,她更加認定“夫主離塵子是個天才的戰鬥大師”,因為她看出這些紋路不僅可以保持冰矛飛行時的穩定性,而且還能在等量的投擲力下,將冰矛的射速提高不少。
到達海岸後,大家便開始忙乎了起來,在最有捕殺經驗的村民指導下,十二名漢子乘坐漁船下水,剩餘的男女村民則等在岸上。按照布置,水麵上的小船負責將笨頭鯨引到岸邊然後伺機重創它,岸上的人們屆時則需要拋擲出手裏的繩索,用繩索前端的鐵鉤勾住笨頭鯨的皮膚,繩索的末端則被牢牢的綁在一顆手腕粗細的大鐵楔子上,小漁船下水後,這些大鐵楔子將被釘進冰層裏。
釘大鐵楔子的任務大家一致推舉由離塵子來擔任,誰讓他是天生神力呢。
準備工作基本就緒後,十二條小漁船滑上了海麵,十二名漢子背著帶有倒刺的鐵矛和步槍分作兩隊朝前慢慢的劃去,離塵子則拎著一柄大鐵錘開始敲擊大鐵楔子——為了不讓自己的“神力”太過於驚世駭俗,他並沒有用上全力。
漁船在人們的視線中慢慢的變小,然後停在了一片水域上,離塵子遠遠的看見有兩名村民從船上站了起來,並開始衝著四周射擊,他們的射擊節奏很慢,約莫每三分鍾一次,每次的射擊方向也不盡相同,離塵子知道,他們這是想惹怒附近水域的笨頭鯨。
等候了一個多小時後,端木茜茜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左右掃視了一小會後,她悄悄的附到離塵子耳邊說她想去附近轉一轉。離塵子以為她是要去方便,便點頭答應了。端木茜茜高興的站起身後,瞥見周圍沒人注意到她,忍不住一個短距瞬間加速便跨出了百餘米外,身形一閃,撲進了一道緩坡後。
離塵子繼續注視著海麵不大一會兒後,端木茜茜團身從大家的身後撲了回來,也不說話,伸臂一抄從將離塵子放在雪橇上的冰矛撈走三根,身形又是一拔,一射,瞬間便出現在了百餘米外,離塵子剛來得及回頭一瞥,端木茜茜的身影又是一閃,再次消失了。
還真貪玩,離塵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
枯燥的等待又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後,留在岸上的男女村民們興奮的跳了起來——遠處的海麵上,黑點般的小船正在快速的變大,看上去,應該是成功的逗引回了笨頭鯨。
“準備!”一名村民大聲的喊完後,男女村民們齊刷刷的各自抓起了一團繩索,有槍的那幾位則將槍帶一擺,將槍口對準了海麵。
二十分鍾許,岸上的男女村民們的表情由興奮變成了凝重,有兩名村婦甚至變成了惶恐,因為回來的船隻有九艘,小船後,一團巨大無比的浪花正在追著船隻。
“快劃呀!”村民們焦急的喊道,幾名村婦幹脆直接哭喊了起來,離塵子心裏一沉,眼下這情景不用說都是出事了。
村民們焦灼的呼喚聲中,又有兩艘小船沒入了浪花中,小船上的村民落水後剛撲騰了幾下便消失在了水麵上,岸上的哭聲再次響起,因為誰都知道在遠離海岸的地方落水意味著什麼。
小漁船上的村民將槳片揮舞到了極限速度,他們身後的巨大浪花也越來越近……
“嘭”,“喀喇”——在距離海岸還有百餘米的地方,三艘落在最後的小漁船被浪花狠狠一擠,瞬間傾覆,浪花中黑影一閃,一個巨大的頭顱霎時抬出了水麵,張開巨口一吸,待頭顱重新拍進水麵下後,那兩艘小漁船和船上的村民已經蹤跡全無。
“快劃呀!”一名村民拚命的嘶喊著,一邊舉槍衝著浪花射擊,旁邊有槍的村民也紛紛丟下繩索,爭先恐後的將子彈傾向了浪花裏的黑影,海麵上剩餘的四艘小船在射擊的掩護下箭一般的射向了岸邊,船頭撞岸後還未等船身擺正,船上的村民便一臉駭恐的撲向了岸邊,可未等他們從岸邊的冰層上站起來,黑影便推擁著巨大的浪花狠狠的撞向了他們。
“嘭”——沉悶的撞擊聲中,數噸水花狠狠的撲上了海岸,岸邊的冰層發出了喀喇的碎裂聲,不僅剛剛爬上岸的四名村民被海水澆潑得四處翻滾,留在岸上的村民也剛來得及返身跑開十數米,便感到腳下一陣巨大的晃動,接二連三的摔倒在地。
“天呐!是大笨頭鯨!”一名村民驚恐的喊道,離塵子穩住身形後定睛一瞧,一個碩大的頭顱正帶著大片的水花抬了起來……
這得有多大啊!離塵子看清這笨頭鯨的頭顱大小後,心裏也是一驚。隱藏在水麵下的魚身有多大多長他不太清楚,但光這浮出水麵近半的頭顱,就足有十來米高,七八米寬,黑漆漆油亮亮霎時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