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落腳小漁村(2 / 3)

滅世之戰前,蘭陵平原地區是聯盟裏最為貧困的地區,在新時代裏,它依然如此。值得一提的是,蒼寂冰原是幾大勢力中唯一沒有依靠地下要塞而實現崛起的。實際上它也無法依靠,因為依賴海洋動能發電的地下要塞在核爆後的瞬間便失去了電力,蒼寂冰原上還有這麼多人能活下來並延續到現在完全是因為他們的頑強以及上天的一點點眷顧。

與其它勢力不同的是,蒼寂冰原上沒有嚴格意義的第一人,蒼寂冰原戰團所有的戰士實際上是由七個超大型城邦拚湊出來的,每個城邦都有一名首領,這七名首領的上一代在二十六年前就簽訂了生死與共的盟約,同時約定,所有類型的戰爭都必須先經過表決,他們把這種會議形式叫做圓桌會議,因為在開會的時候,為了不抬高或者貶低任何人,他們都圍坐在一張圓桌旁。在組織大型戰爭時,為了讓仗能打贏或者贏得更漂亮,所有的首領都會把自己的軍事指揮權暫時交給七人中的一人,這個暫時掌控了全部軍事權限的人通常是該年度七大城邦名義上的指揮者——所有的首領嚴格按照一年換一個人的辦法輪流做這個指揮者,民眾把這人稱呼為“輪值總長”。

因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蒼寂冰原的戰士是在冰原上最能攻善守的群體,但也隻局限於在蒼寂冰原,出了蒼寂冰原的他們很難從離蕪高地占到便宜,當然,因為無上神教弄出的這個便宜不算。除了軒轅兵團外的幾大勢力不去觸碰蒼寂冰原的原因有三個,一是那地方太窮,二嘛,太冷了,零下二三十度是常態,零下四五十度也不是沒可能,如果哪天氣溫升高到零下十度,蒼寂冰原的人就會興奮的喊:“夏天來了!夏天來了!”,第三是因為蒼寂冰原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半島,它隻有南麵與離蕪高地北麵接壤,其它三麵全部臨海,與離蕪高地接壤的部分,寬度不足一百二十千米,從天空中俯瞰的蒼寂冰原,就像是大海中的一片橢圓形陸地,僅僅留下一段窄小狹長的路麵與大陸連接而已。所以任何想進入它的勢力都必須先進入離蕪高地,染指蒼寂冰原,就意味著得先經過軒轅兵團的地盤。在劍拔弩張的態勢下,誰願意做這費力不見得討好的事?

……

第四天中午剛過,離塵子二人便看見了第三個小村落。這個小村落比昨天看到的那兩個要好一些,距離邊界足有一千三百餘千米,距離最近的海麵,隻有不到二十千米,它的前方一百四十千米處,就是蒼寂冰原的第一個超大型城邦——蔚藍域。

小村的周圍圈著一堵圍牆,圍牆不算太高,也就三米多的樣子,不過也嚴嚴實實的遮住了二人的視線,如果不是離塵子視力超人,又看清佇立在圍牆邊的不規則圓柱冰堡是一座防禦工事,他沒準會以為這灰不溜丟的一大片隻不過是一座略微顯得平整的矮山。

離塵子拉著端木茜茜在距離村落約莫二千米的地方放緩了腳步,吩咐端木茜茜披上麵紗後,二人以正常步速走近了村子。站在圍牆冰堡上的一名持槍村民瞧見二人身上並沒有攜帶武器,把早就對準他倆的槍口放了下來,並衝著他倆笑了笑,問道:“你倆是來買魚的嗎?”

“不!”離塵子仰起臉笑著答道,“我們是從離蕪高地逃過來的平民,請問村裏有食物賣嗎?”

“有,有有!”持槍村民一聽二人是買食物的,立馬變得眉開眼笑起來,忙不迭的應完後,身子一躍,徑直從七八米高的冰堡上跳了下來,落地竟是十分輕盈。離塵子散開仙識一掃,基本上能肯定這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村民綜合戰力約莫二級出頭,肌膚和頭發的顏色跟上官雲旖兮兮差不多。

“二位想買什麼食物?”持槍村民問完後這才想起忘了介紹自己,連忙抱著槍欠了欠身子,“我叫白庚原,是村裏的守夜人。”

“守夜人是什麼意思?”端木茜茜好奇的問道。

“就是警衛。”離塵子倒是知道這個,答完端木茜茜後,把臉側向了白庚原,“我們想買一些麵包、麵餅,請問有嗎?”

白庚原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些可沒有,我們村裏隻有魚幹和魚子醬和空空酒。”

“空空酒又是什麼酒?”端木茜茜的好奇心又起了,離塵子微笑著搖了搖頭,對白庚原說道:“有這些就可以了,帶我們去吧。”

白庚原興奮的點了點頭,回身撮指入嘴呼哨了一聲。十秒鍾不到,冰堡後跑來一個看上去約莫七八歲的男孩,在距離三人大概三四米的樣子停了下來,也不說話,隻把一雙圓溜溜的藍眼珠愣愣的看著離塵子二人。

白庚原笑嗬嗬的對離塵子說了句“我弟弟白庚泫”後,轉身走到男孩身旁蹲了下來,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後,小男孩點了點頭,衝著離塵子二人招了招手:“請跟我來。”聲音脆脆糯糯的,倒也很是好聽。

離塵子瞧見白庚原一臉微笑的站著那兒沒動,猜出這家夥一定是不能擅離冰堡,便牽著端木茜茜的手跟在小男孩身後向村裏走去。

“夫主,我好喜歡守夜人身上穿的那種毛皮呢。”端木茜茜挽著離塵子的胳膊,輕聲說道。離塵子答允完替她買幾塊後,突然回憶起以前閭丘夢和閭丘美都曾這麼對自己撒嬌過,心裏便是覺得有點難受,忍不住輕輕的歎了口氣。

繞著圍牆走了沒幾步後,小男孩白庚泫推開了一扇毫不起眼的小門,離塵子二人鑽進小門後抬頭一看,圍牆裏是一片近十萬平方米的平坦冰麵,冰麵上分散著十餘座低矮的房舍。

“夫主,這裏的房子好有意思喲。”端木茜茜的聲音裏帶了點雀躍。

是很有意思,圍牆裏房子與房子之間的距離一般都在數十米以上,每座房子卻都不大,長寬不過五米,高嘛,連兩米都有點勉強,不僅屋頂蓋著大片大片的灰白色冰塊,就連牆體都明顯是冰塊砌成的,就是顏色有點駁雜,紫的紫灰的灰黑的黑,所有的房門都朝向南麵,沒有門框門板,隻是在門洞上掛了一片或數片黑漆漆的皮子,顯得很是獨特。

村子裏很安靜,除了有兩三個跟白庚泫差不多大的小孩在空地上滑冰玩樂外,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小男孩白庚泫把二人帶到了最左邊的一座房子前,還未等離塵子開口詢問,便紅著臉飛快的跑開了,想來是很少見過外人。離塵子笑著搖了搖頭後,散開仙識一探,得知這座房子裏隻有兩位普通老人,不過均為女性。

“這也不像是酒館呀。”端木茜茜掀開了皮簾子舉步入內,卻不料一腳踏空身形便往前一撲,連忙反手撈住了皮簾子一拽,總算是把身形停了下來,離塵子伸手往她腰帶上輕輕一拉,把她拉回了自己懷裏,掃了皮簾內一眼後,差點沒笑出來。

原來皮簾子後麵根本不是平地,準確點來說,是一個深近二米的四方形大坑,房子裏的床幾桌椅就放在這“坑”裏,門內倒也留出了一溜寬大的台階,不過剛才端木茜茜卻不是老老實實的順階而下,自然上了個小當。

坐在桌子旁的老女人打量了二人兩眼後,笑嗬嗬的衝著二人招了招手,說道:“遠道的客人,我們這兒的房子都是這樣的,門比人高。”說罷,自己倒是格格的笑了出來,坐在“坑”角矮凳上刮魚鱗的老女人一邊附和著笑著,一邊好奇的看著離塵子。

“你們好,我倆是來購買食物的。”離塵子率先走下了台階,說道。

“白庚原讓白庚泫帶你們來的吧,我剛才都聽見他腳步聲了,這孩子,就是不喜歡呆在屋子裏。”桌子旁的老女人抱怨了一句後,轉身對刮魚鱗的老女人吩咐道,“把能賣的食物都拿出來,讓客人挑一挑。”吩咐完後,她又笑盈盈的指了指桌旁的椅子,示意二人坐下。

“這椅子也好奇怪喲。”端木茜茜掃視了椅子幾眼後,又環視了周圍幾眼,再次冒了句,“這屋子裏的東西,都好奇怪喲,是什麼木頭做的?”兩名老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再次笑出了聲。

短暫的交談後,離塵子和端木茜茜知道她們為什麼會笑了:蒼寂冰原除了與離蕪高地交界的一小片區域以外,可是一棵樹木都找不到,不過這裏卻有一種非常好的替代品:笨頭鯨的魚骨。老女人告訴二人說,小型笨頭鯨就生活在蒼寂冰原附近的海裏,大個頭的笨頭鯨則生活在遠離海岸線的深海區,據說體長可以達到二百米一十米,是小型笨頭鯨的十倍以上;笨頭鯨是最有用途的魚類,肉有近百分之三十可以安全食用,魚油可以用來做燃料,肋骨可以用來做家具和捕魚小船的結構支架,頭骨可以磨製成鍋碗瓢盆,堅硬的尾骨通常會被做成魚叉,就連魚皮都可以用來遮擋風雪,她們門上掛著的皮簾子,就是這種笨頭鯨的皮。

“蔚藍域十四年前就捕獲過一頭大個頭的笨頭鯨,全城的人甚至為此狂歡了六天,不過他們花在處理魚身的時間可要長上不少,最大的那條肋骨居然要用六輛大雪撬才拉得動,我當時正好就在那兒,看得清清楚楚。”端完食物的老女人這麼對離塵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