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開端(3 / 3)

看到離塵子將手裏的書放下後,慕容蒹葭鼓足勇氣說道:“先生,您還是帶上我吧,我可是您的隨從。”

“不用。”離塵子擺了擺手,“你就留在這兒,我決定好了的,不打算變。”

慕容蒹葭的神色一黯,輕輕的將頭點了點,心裏卻仍舊是記掛著離塵子的安全,在她的認知裏,離塵子戰力低下,帶上個明顯隻會耍嘴皮子的西門賜,遇上危險的可能性太大了。

……

離塵子終究還是走了,除了被他從被窩裏拎出來的西門賜之外,沒人知道離塵子是什麼時候離開夢幻水工廠的。

他走的時候,天色還未亮。閭丘美是第一個發現了離塵子的“失蹤”,驚慌失措之下她拚命的搖醒了還在酣睡中的閭丘夢,不料閭丘夢卻是對她說道:“我倆等著夫主回來就行了,不用著急,他呀,一定是在昨晚就溜掉了,這會兒指不定已經離開灼日柵欄很遠了呢。”

其實也怪不得閭丘夢如此淡定,閭丘美自然是想跟離塵子耳鬢廝磨整天黏在一起,閭丘夢所追求的,卻是真真的成為離塵子的女人,這一點,昨晚她已經做到了,剩下來的事,就是耐心等待下一回的到來,畢竟,離塵子是一個很強悍的男人……

這比單純的黏在離塵子身邊,更讓閭丘夢期待。

對於離塵子的離開最為失落的是慕容蒹葭,她已經跟了離塵子好幾個月了,因為是貼身隨從的原因,除了離塵子洗澡、睡覺以外,她基本上都跟在他身旁,這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先生,您早點回來吧,慕容蒹葭在心裏對現在已經不知道行至何處的離塵子說道。剛那麼說罷,心裏卻是一訝,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對那自以為是滿身銅臭的家夥覺得不舍呢?慕容蒹葭很有點茫然。

……

當夢幻水工廠裏的人們開始吃早餐的時候,離塵子和西門賜出現在了灼日柵欄分據點控製區域的邊緣。根據地圖的指示,離塵子需要在深入六百千米後,橫渡一片沙海,然後穿過荷池綠洲,尋找到一片廣闊的紅石林,迷夢山穀就在那紅石林裏,不過據軒轅易說,沒人能找到迷夢山穀的確切入口,因為它似乎每一年都會變動一次。

跳下大車後,西門賜支付給了這幾個車夫三倍的車錢,這是昨晚離塵子許下的價格,若非這樣,這幾個車夫是絕不願摸黑趕路並且加快速度的。

第二天下午,離塵子在一個三岔路口處停了下來。

“西門賜,你是說,順著這條商路直走一百六十千米,就可以到達一個鎮子?”

“是的先生,從這兒到沙海沒有任何據點,不過村鎮倒是不少,但是這段路途上沒有兵團的中轉站、哨卡,連鎮子裏的駐軍都很少,所以,還是有一定的危險的,但是相對先生您的戰力來說,是小菜一碟,不足為懼。”西門賜諂媚的說道。

“那個鎮子叫什麼名字?”離塵子點了點頭後問道。

“歡樂鎮。”西門賜答完後想了想,又補充道,“這個鎮上有著眾多的酒館,每個酒館裏都養著一群漂亮或者不漂亮的那種男女,是周圍幾百千米範圍內的盜賊、無賴、冒險者最熱衷的尋歡地,所以叫歡樂鎮,它也是離蕪高地唯一沒有駐軍的鎮子,不過有點混亂,殺死個把人是尋常事,基本沒人管。”

離塵子蹙了蹙眉頭,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如果不是方才西門賜說另外兩條路會偏離方向不少,他還真不樂意路過這樣的鎮子。

“先生,西門賜還得提醒您一句,這段路途雖是近上不少,但因為少有商隊經過,所以很難雇車。”西門賜說完後把頭又低了一些,心說我先提醒過你了的,免得到時候你走累了責怪我。

“走吧,把東西背上。”離塵子拉了拉頭上罩著的衛帽,說道。

“好的,先生。”西門賜把適才放在地上的背囊背在了背上。

……

跋涉了四天多以後,離塵子主仆二人總算在傍晚前看到了歡樂鎮的輪廓。

站在一截十數米高的天然石柱頂端眺望了一小會兒後,離塵子躍回了地麵,問西門賜道:“你不是說隻有一百六十千米嗎?”

“是啊先生,真的隻有一百六十千米。”西門賜分辯道,心說如果不是你走走停停的,沒準昨天中午就能到了,這會兒倒是疑心起我來了。

離塵子懶得再去追究,掃了西門賜一眼後說道:“換成普通人的衣服吧,我倆就這麼進去,很招人懷疑的。”他說的沒錯,倆人一路行來都是穿著軒轅易送的高質軍服,離塵子懷裏還揣了一個兵團特別通行證,這會兒要大搖大擺的走進一個沒有駐軍的鎮子,貌似不是很妥當。

西門賜連忙放下背囊七手八腳翻找了起來。

數分鍾後,離塵子換好了一件極寬大的灰袍,套了一條半新不舊的黑褲,因為沒有帶備用靴子的原因,腳上倒是還穿著之前的那雙高幫特戰靴,在右大腿側綁好一個槍套後,把一路來都別在腰上的手槍插在了裏麵,又嗬斥著西門賜重新換上一件灰不溜秋的常服後,主仆二人重新上路了。

十數分鍾後,二人走進了歡樂鎮。

歡樂鎮果然是實至名歸,雖說表麵上看起來房矮巷窄毫無特色,但離塵子一踏進鎮子裏的巷道,便被一群女人們給圍上了,她們或是衣著暴露,或者粉妝誘人,大喇喇的隻管往離塵子二人身邊湊,個別人甚至還躥到離塵子前麵扭起腰肢舞蹈了起來。

西門賜的雙眼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紅了起來。

離塵子卻是視若無睹,腳步仍舊不緊不慢。

“好先生,您買下我吧,我才十一歲。”一個羸弱的矮個子女人可憐巴巴的擠了上來,央求道。

離塵子翻了翻白眼,你還才十一歲?二十年前嗎?

又一個略微漂亮一點的女孩衝到了離塵子的前麵,表情淒苦的說道:“先生,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有三天沒有吃一點東西了,快餓死了,讓我陪你吃點食物吧。”

離塵子的白眼又翻了一次,心說三天?你先把你嘴裏的酒氣和胃裏的肉塊消化掉了再來好不好?

“先生,我是個落難的傳承人,我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幹淨得多,讓我^”一個皮膚像死屍一樣灰撲撲的少年跪在了地上,對離塵子說道。

“滾!”離塵子很幹脆的拔出手槍對準了少年的頭,少年倔強的與槍管對視了兩秒鍾後,身子一歪,嚇暈了。離塵子拔槍的舉動把西門賜嚇壞了,他下意識的以為出現了狀況,當下把抱在懷裏的背包往地上一扔,拉開袋口從裏麵抽出了一隻塞斯12k散彈槍,並且不由分說的舉槍朝天扣動了扳機。

“嗵”、“嗵”,西門賜還未來得及瀟灑的吹掉槍口處的硝煙,巷道旁的臨街窗戶便齊刷刷的伸出了幾支粗大的槍管,對準了離塵子主仆二人。

一個滿臉胡須的紅臉膛漢子出現在了二樓左側的窗戶前,獰笑著喊道:“兩個不知道好歹的路人,竟然敢在我……”

他的話還隻說了一半,耳邊便傳來幾乎連成了一串的槍聲,那幾支粗大槍管幾乎同時一顫,紅臉膛漢子還未說出嘴的話隨著一聲急促的噯喲咽回去後,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耳,這才發現自己的耳垂早已不翼而飛。

紅臉膛漢子連忙把身體往窗戶後一躲,尖著嗓子喊道:“打死他們!”西門賜連忙把槍口對準了其中一個窗戶,斜瞥一眼卻看見離塵子已經把手槍插回了槍套,不緊不慢的往鎮子裏走去了,心裏不由大駭,雙腿猛一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幾聲有點異樣的槍響過後,那幾支粗大槍管齊刷刷的縮回了窗戶後,接著一個沙啞的聲音大聲喊了起來:“李中魁!槍膛出問題了!”另一個聲音也從窗戶後傳了出來:“那小子把子彈射進咱們的槍管裏了!我的槍出問題了!”“我的也是!”一個尖細的女人聲音附和說道。

西門賜的腳又是一個哆嗦,連忙抓起丟在地上的背囊,連滾帶爬的追趕離塵子去了。離塵子不緊不慢的拐過了幾條巷道,推開好些個試圖上前販售春色的男女,這才找到了一間簡陋的旅館。

“西門賜,去要一個房間。”離塵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