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十多名女奴現在倒是亂成了一團:有幾枚石子飛過來擊中了其中的五人。不過,誰讓她們光顧著發傻呢?
這應該很接近十級力量了吧,離塵子活動了一下手臂,感受肌肉裏連綿不絕的澎湃力量,心裏這樣想道。
“嗵”!巨大的氣爆聲再次響起……
……
離塵子前後打壞了六十二根鋼管,打出了約莫四百米長度的土溝,然後在付出踢爛了兩雙鞋子的代價後,清理出了土溝範圍內約莫近萬平方米土地上的絕大部分石頭,把粘土層露了出來。
閭丘美覺得離塵子自始至終都是在玩:臉上露出了孩童般的微笑,衣袂飄飄的東踢一腳,西踢一腳,卻每一次都能把數平方米範圍內的石子一次性的踢出土溝範圍以外,明明需要足夠大的力量,可偏偏輕鬆得像是在踢一根羽毛……
閭丘夢和西門依在經曆了最初的駭然後已經慢慢習慣了,這會兒二人很幹脆的蹲在一輛大車後躲避亂飛的石子,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西門賜一邊傻愣愣的看著,一邊後怕,心說如果那晚先生用腳給我來那麼一下,些許自己就活不到現在了。
粘土層完全裸露出來後,離塵子開始撿拾那些被打彎的鋼管:撿起一根,將一頭放在腳掌下踩著,右手輕輕一搬,鋼管便折成了一個倒v形,然後用腳略微踩上兩踩,再隨手一拋,倒v形便穩穩的插在了土溝邊緣,接著,他又撿起了一根……
最後,當一段土溝邊插好了兩排這樣的鋼管後,離塵子取來幾塊木板靠在了鋼管內側,然後對那幾十名女奴說道:“把粘土鏟進來,拍緊。”
女奴們立即忙乎了起來。
“先生,您真厲害!難怪主母們會為您傾倒。”西門賜捧著一瓶淨水跑過來獻媚道。離塵子接過水瓶喝了一口後,掃了他一眼,問道:“那些原材料炮製得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放心吧,先生,可不敢誤了您的大事。”西門賜連忙答道,心說以後可得小心服侍了,要不就我這小身板還真不夠先生兩指頭捏的。
“弄好了,有賞。”離塵子將水瓶一擲,徑直走進車裏休息去了。
……
二十六天過去以後,工廠總算是有那麼點模樣了。
十幾段褐色粘土夯成的圍牆將近十萬平方米土地牢牢地圍了起來,每一麵圍牆都有五米高,一米寬。在留出了足夠的過道後,這些圍牆將這片土地齊整的分割成五大塊:兩塊各一萬平方米的儲水池,一塊一萬五千平方米的灌裝、存儲區,一塊近萬平方米的奴仆住宿區,離塵子和閭丘夢姐妹倆的房間則駐紮在了最後一塊,麵積略超二萬平方米。
圍牆內所有的地麵都比周圍的戈壁灘要矮上近乎二米,不過在幾乎沒下過雨的灼日柵欄區域來說,這根本不算個事。唯一顯得有些寒酸的是,除了一塊儲水池和離塵子住的地方上方有帳篷布遮蓋以外,其他所有的都能直接看到天空,但這有什麼關係嗎?
除此之外,閭丘夢和西門依不僅將兩塊儲水池各分成了四十塊小池子,還組織女奴們在工廠前平整出了一段長度約莫為三百來米的路麵,按她的計劃,打算用十個月左右的時間,徹底平整出一條連通灼日柵欄的坦途來。
是夜,離塵子召開了水淨化工廠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會議。他提出了一個議題:圍牆上如何弄出漂亮的屋頂來。
閭丘夢首先舉手表示了適當的擔憂:她現在手頭隻剩下了一百四十餘千克鹽券,不足以購買足夠的建築材料,哪怕僅僅在房頂上蒙一層薄鐵皮也不足以負擔,更何況那意味著需要在圍牆上假設不少的木梁或者是鋼梁,那同樣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西門依接著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一百四十千克的鹽券足以在灼日柵欄分據點支付一個小店鋪六個月的房租,但是如果算上製作招牌購買家什聘請小廝的話,這點錢就有點不夠看了。
西門賜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不是沒有,而是不敢。
最後,閭丘美猶豫著舉起了手,小聲的彙報說:因為奴隸們吃得很歡,所以,快要斷糧了。
離塵子把視線投向了適才沒有發表意見的西門賜,這小子琢磨出自己不說點什麼可能過不了關,便把胸膛一挺,說道:“作為一個謙卑的自由奴仆,西門賜的一切都為先生的意誌為中心,堅決服從,絕不猶豫。”
馬屁精!閭丘美在心裏狠狠地咒罵了西門賜一句。
離塵子歎了口氣,想了想後,很幹脆的宣布延期建設屋頂。
在與妹妹一同陪著離塵子走回房間時,閭丘夢小聲的問道:“先生,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生產?再拖幾天的話,就有點棘手了。”一旁的閭丘美點附和著點了點頭。
離塵子撓了撓頭,眼前遇到的狀況與他之前所想的有很大的差距,在他的計劃裏,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完成建設,然後租賃店鋪,再然後,就是“下雨”了,可這屋頂都還沒著落,糧草卻是要空了。
“怎麼花得這麼快啊?”離塵子記得好像在整個過程中自己都是出了大頭的力,按說這也不費工不費料的,不至於吧。
“先生,除去注冊和租賃土地的開支以外,我們還購買了許多建築材料,這些材料在彤山分據點或者不算什麼,但是在灼日柵欄價格卻是要高上許多,先生,這裏可是除了石頭就是草的地方。”閭丘夢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離塵子很幹脆的踢了次皮球。
“先生,您先弄點水出來,換回一些鹽券後,我們再把店鋪跟屋頂的事弄好也不遲。”閭丘夢心說先生還是沒有經驗啊,太實誠,換做別人,早都一邊建設一邊生產銷售兩頭不耽誤了,簡直是抱著鹽包喊肉淡。
“我們的店鋪不是租不起嗎?”離塵子訝異的問道。
閭丘夢怔了怔,心說這還算是個事?當下盈盈一笑,說道:“我們可以先賣給其他的水商一部分,他們隻要有利潤,會很樂意這麼做的,不過先生您得定一下價格。”
“這些事還是你做主吧。”離塵子可不想為這些事操心,掃了閭丘夢一眼後,走進了房間。
閭丘夢連忙搶前兩步給他攤開了褥子,閭丘美瞧見姐姐的模樣,咯咯一笑後,走到一旁的床邊坐了下來。
“你們今晚又要睡在這裏?”離塵子蹙了蹙眉頭,自從這房間弄好後,閭丘夢姐妹倆便賴上了不肯搬到隔壁房間去。
“那邊空蕩蕩的,我們怕。”閭丘夢抬起臉來,嘟著嘴說道。
“對了,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淨水是怎麼來的。”離塵子很舒服的躺在了褥子上,說道,“還有,你們能確定儲水池已經夯實了?”
“放心吧,先生,不會有人知道的,而且儲水池我保證已經夯實了,昨天我倒了大半桶清水進去,結果等了四個小時都沒有看見水減少多少。”閭丘夢答完後,順勢坐在了床邊。
“可怎麼解釋水是怎麼來的呢?”離塵子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的好先生,這個姐姐早就替您解決了,您沒看見儲水池裏那幾根管道嗎?先生隻需把水弄進裏麵那四十個小水池,那幾根管道會把裏麵那四十個小水池的水送到緊靠著灌裝區的那四十個小水池,我們隻要保證不讓人知道裏麵那個儲水池的秘密,一切不就解決了嗎?等我們有了鹽券以後,大可以把裏麵那個儲水池半密封起來,嚴禁靠近。”閭丘美說完後皺了皺鼻子。
“難怪你讓我把外麵的儲水池弄得深一些呢。”離塵子說完後很幹脆的閉上了眼睛,既然沒問題了,那就休息了吧,心裏剛這麼一想,便覺得自己的腿上多了一雙小手。
“先生,我給您按按小腿吧,您今天一定累了吧。”閭丘夢那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蹄子,又來這一套,離塵子順勢把身體一鬆,美滋滋的享受了起來。
“先生,您給工廠起個名字吧。”閭丘美把離塵子的另一條腿挪了挪,不輕不重的捶了起來。
起名?這事還真沒幹過,這下離塵子有了精神,略微思忖了一會兒後,他問道:“就叫‘夢想’,你倆覺得怎麼樣?”
“好啊,這個名字好,真好。”閭丘夢聲音裏的欣喜略微顯得有點誇張,實際上她是覺得有點喜出望外,因為就在閭丘美提出這個建議時,她腦海裏霎時蹦出了夢想這個詞,夢想,對於閭丘夢姐妹來說,既遙遠,又靠近,遙遠時,就像與你隔著無數個光年,可當它靠近時,又仿佛唾手可得,就像眼前的這個男人。
神秘而強悍,卻不通世故,冷靜果斷,又透著點幼稚,溫柔,可又拒人於千裏之外,殺人時又極其凶殘,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呢?閭丘夢看著嘴角似乎含著微笑的離塵子,在心裏這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