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都是限時調動,所以呼延刃打消了帶著離塵子在洛雲岡衛城尋歡作樂一番的念頭,不過為了表示自己對這個潛力巨大的小子的器重,他犧牲了一點時間,帶著離塵子跑了一趟洛雲岡衛城的特種營,替離塵子蹭了一點裝備:兩套從內到外的棉質軍服,兩個260升容量的軍用帆布背包,一件山林吉利服,一件雪野吉利服,以及兩副戰術手套。
至於槍械,因為現在離塵子隸屬於溧陽衛城特種營,所以他隻能去那兒領取了。
“溧陽衛城空港出口有守衛輔兵,你可以要求他把你送到特種營去。”呼延刃說完後拍了拍離塵子的肩膀,轉身鑽進了卡車的駕駛室裏,兩秒鍾後他把頭伸了出來,“溧陽衛城的那些家夥有點討厭,盡量別惹他們,那會很麻煩。”
離塵子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呼延刃口中的那些家夥,應該就是指溧陽衛城的軍官。不過對於離塵子來說,卻是沒有什麼值得畏懼的。
目送著呼延刃的卡車離開後,離塵子背著大背包調轉了方向,他還需要去輔兵營把伍百歲接出來,按照完顏飲墨兄弟師的軍規,他現在可以帶著他的輔兵伍百歲一同去溧陽衛城。
當輔兵士官把伍百歲帶到離塵子麵前時,伍百歲的第一個反應是哭得昏天黑地,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一旁的輔兵士官立刻感到尷尬無比,心說你擺出這麼個瓜慫樣,這不擺明了是在說我沒訓練好你嗎?
離塵子卻是看出了伍百歲的哭是動真格的,盡管沒能猜出伍百歲的本意,但也略微有點感動,想到自己活了這麼些年,還從未被人如此依賴過,未免升起了些感慨,不過讓這貨死乞白賴的哭下去貌似也不雅觀,便輕聲說道:“別哭了,我來帶你走的。”
伍百歲先是一愣,眼珠子咕嚕一轉後,連忙擦了擦淚水和鼻涕,乖乖地站到了離塵子的身邊。離塵子想了想後從背包裏掏出一包重約二千克的肉幹遞給了輔兵士官,道了句謝,這才在輔兵士官的諂媚笑容的歡送下,離開了輔兵營。
“主人,我的畫報還藏在帳篷裏呢。”伍百歲忍不住說道。
“不要了,以後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離塵子說道。
“那不行,教官說了,必須叫主人或者大人。”伍百歲顯擺起了忠誠和訓練成果。
離塵子側目看了他一眼,心說,還是隨他吧。
伍百歲微微曲腰側身問道:“主人,我們這是去哪兒?”
“溧陽衛城。”
“對不起,主人,我有點餓了,背包還是我來背吧……”
溧陽衛城距離洛雲岡衛城有四百多千米,不過兩座衛城之間有直達的飛艇,倒是不需要在狐狼之城中轉。
客運飛艇除了空間寬敞不少以外,速度也要快上一些,不過由於中途遇到了一股強風的原因,離塵子主仆二人足足花了十二個小時才趕到溧陽衛城。
步出空港時,已經是淩晨時分,記起呼延刃的囑咐後,離塵子在走出空港時出示了自己的調令,未等他開口,守衛的輔兵中的一個便很機靈的說了聲:“請稍等。”然後一溜小跑的拉來了一輔兵士官長。
溧陽衛城近幾個月來戰鬥兵員的頻繁調入,讓輔兵士官長知道最近的軍情比較緊張,掃了幾眼調令後,當下也不敢怠慢,直接開過來一輛破舊的卡車,很恭敬的將離塵子請上了副駕駛座,然後又幫著伍百歲把離塵子的行李丟上後車廂,這才慢悠悠的開動了車子往特種營開去。
特種營負責報到登記的是一名上士,估計是被離塵子的到來打攪了睡眠的原因,他從頭至尾都擺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這讓站在離塵子身後的伍百歲覺得很是不爽,不過看見離塵子自己也沒有計較,便慢慢的消了氣,心說大人們之間交往時,估計都是這樣的吧。
“瓦古烈,帶這位軍士去他的房間,早餐結束後,帶他去領裝備和手冊。”上士抓起離塵子填寫好的表格外,粗聲粗氣的吩咐站在一旁的一名普通士兵道。至於輔兵伍百歲,則直接被他無視了。
“特種軍士,請問您是要跟您的輔兵一塊住還是分開住?”士兵問道。
“一起。”離塵子瞥了他一眼,答道。
“請跟我來。”士兵點了點頭。
特種營的駐地是在地下,地麵上那幾排簡陋的木房。看著那幾排欲蓋彌彰的木房,離塵子有點覺得好笑,既然要偽裝成民宅,卻又為何要在周圍設置機槍哨卡和鐵絲網。
順著一麵斜坡走進地下後,離塵子又穿過了兩扇厚厚的鐵門,然後在昏暗的隧道裏走了約莫三百來米,拐進了一道小一點的鐵門,鐵門裏是一條長度約三十米高度約四米的巷道——當然,它是在石壁上鑿出來的。
“這是您的臨時宿舍,待命期間,您可以一直住在這裏。”士兵指著巷道內四扇小鐵門中的一扇說道。
“在哪兒吃飯?”伍百歲頗有點急切的問道。
“出門往裏走一百米後順台階進入下一層,那裏就是餐廳,每天提供四次食品,但是不允許帶回宿舍,餐廳旁的甬道通往裝備室,早餐後,軍士可以去那裏領取裝備,另外一條甬道通往浴室,餐廳下麵還有一層,那裏是營指揮部,一般在領取完裝備後,您需要去那裏領取您的任務。”士兵語速極快的說完後,又問離塵子道,“請問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水呢?喝水怎麼辦?”伍百歲又開始搶話。
“宿舍裏有水供應,如果沒有需要,再見。”士兵衝著離塵子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開了。
士兵的離開讓伍百歲又產生了許多不滿,他認為這名士兵對離塵子頗不恭敬,當然這也隻是限於他自己的理解,至少離塵子就不這麼認為。
推開剛才士兵指的那扇鐵門後,離塵子有點詫異——他沒想到門後的空間居然不小:這間宿舍裏有大小兩間臥室並且還有各自的廁所,臥室裏除了床和臥具外,三十平米的大臥室裏還有一個小衣櫃、一個槍械櫃和一個鑲嵌在石壁裏的水龍頭,水龍頭正下方半米處有一個凹型石槽,裏麵放著兩個小水杯子。
離塵子擰開了水龍頭,石壁中傳出幾聲怪異的響動後,一股清水從水龍頭裏流了出來。仙識一掃,離塵子判定這種清水比镔鐵山礦區的清水強得有限,便打掃了飲用的念頭。
伍百歲的表現很讓離塵子無語:一臉驚訝的他不停的在兩個臥室之間往返、比較,隨後喜滋滋的問道:“主人,你確定那個沒有房門的房間是專門給我的?”
在聽到這句話後的一瞬間,離塵子突然覺得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與伍百歲交流的感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走進大臥室反手關上了門。
特種營的餐廳約莫有三百平方米,餐廳中間是一張大條桌,桌上擺了好幾個盛滿麵包的大餐盤,有白麵包也有黑麵包,餐盤旁放了幾排水瓶和一小筐水果,離塵子靠近的時候用仙識掃了一下,水質不錯,比房間裏的清水也好上幾倍。不過雖是早餐時間,餐廳裏卻很是冷清,除了兩個普通後勤兵外隻有寥寥二三人在不聲不響的用餐。
“軍士,你是第一次來吧,這裏的東西可以隨意取用,餐桌上有空的盤子。”一名佩戴中士銜正在取水瓶的瘦高個看出了離塵子的猶豫,便介紹道,“吃完後有後勤兵來請你簽字。”
“謝謝。”離塵子道了聲謝,一旁的伍百歲很有眼力的走到一張空餐桌前,拿回了兩個盤子。
“是你的輔兵吧,體格不錯。”瘦高個笑嗬嗬的說道,“我也曾經有過一個輔兵,可惜後來他死了,被敵人在他的肺上穿了兩個大洞,我叫申春陽,你呢?”
“我叫離塵子。”離塵子對這名叫申春陽的中士有了一絲好感,他能看出申春陽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
“認識你很高興。”申春陽伸出了右掌,離塵子猶豫了一秒鍾,接受了握手禮。
“對了,我想你得提示一下你的輔兵,他好像拿得有點多。”申春陽笑吟吟的小聲說道。離塵子側頭一看,伍百歲手裏的兩個盤子已經裝滿了白麵包不說,還在胳肢窩下麵夾了好幾大塊。
“哈哈哈,離塵子,我得走了,希望有機會再見。”申春陽揚了揚手中的水瓶,“不過還是得再提示你一次,這裏的收費很貴,沒到準尉之前,得省著點。”
半小時不到,離塵子便明白了申春陽為什麼要這麼說了:麵包和水都需要自己支付費用。
“軍士,您從未去過其他特種營?又或者,您是第一次成為特種軍士?”後勤兵看出了離塵子的尷尬,“沒關係,如果是這樣,您可以先簽名賒欠,另外得提醒您,您每月隻能簽名賒欠一次。”
“好吧。”離塵子無奈的看了伍百歲一眼,接過後勤兵遞過來的筆和本子,寫下名字後問道,“像我這樣的,每月的軍餉能有多少?”
後勤兵認真的瞧了他一眼,答道:“軍士,無論參戰與否,您的軍餉都是每月一十五千克糧券和十千克淨水券,在您的房間裏,應該有一本手冊,上麵介紹得很清楚。”
“我還沒來得及看那個。”離塵子的臉色變了變,因為這一頓飯折合六千克糧券和二千克淨水券,簽完後,他忍不住又瞧了伍百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