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寬敞的房間裏,澹台無傷接受了牛春生和丁必勝的拜見,在認真的詢問了離塵子的訓練情況後,他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看來我的眼光沒錯,是個好苗子,以呼延刃和房如晦的能耐,這小子一定能超過我。”一旁的徐子昭聽到這句評價後心裏不免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不過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離塵子正在跟一個叫伍百歲的礦工說話,需要把他叫來嗎?”丁必勝想了想後問道,麵對實力堪比呼延刃地位更為尊崇的澹台無傷,他倒也不敢馬虎。
澹台無傷眯了眯眼睛後擺了擺手:“他是個念舊的家夥,念舊是一種美德,他喜歡幹什麼就讓他幹吧,今晚我會讓聶雲天安排你們的住宿,另外,明天你們離開這兒時,可以帶走那個叫伍百歲的礦工,轉達離塵子,就說是我的意思。”
“是。”牛春生和丁必勝把頭一低,應道。
“下去吧。”澹台無傷再次擺了擺手,轉身走進了內室,徐子昭連忙跟了進去。
確定牛春生和丁必勝已經走出房間後,徐子昭忍不住抱住澹台無傷的胳膊柔聲說道:“那個叫離塵子的家夥明顯是在挑戰您的威嚴,他甚至先去看了一名下賤的礦工,而不是先來拜見你。”
“住嘴。”澹台無傷的眸子冷了起來,“那更能說明他是一個真性情的人,這樣的人,即使以後成為軍中的強者,也不會主動成為我的敵人,甚至,還可以當朋友。”
“我錯了,對不起,我光顧著考慮您的顏麵……”徐子昭低下了頭,一副做錯事的小孩兒模樣。
瞧見他這樣,澹台無傷的臉色好了一些,拂開徐子昭的手後,說道:“明天你跟他們同行去洛雲岡衛城,從那兒再轉去狐狼之城,我已經安排好了給你注射二級體質藥水的事……”
與此同時,伍百歲一邊嚼著麵包一邊翻看著手中的美女畫報,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這是幾百年前的古籍吧,那時候的女人真美,嘖嘖,您看她的胸部,她怎麼就敢站在空地上連衣服都不穿呢,太美了,不過這圖怎麼這麼模糊,您經常翻看嗎?”
離塵子的臉唰的一下黑了下來,想想後,伸腳一踹,把這亂放嘴炮的家夥很幹淨利落的踢趴下了。半分鍾後,離塵子用腳尖踢了踢猶自趴在地上的伍百歲:“起來,別裝了。”伍百歲一動不動,左手攥著麵包,右手攥著畫報,嘴角的半塊麵包直接杵在泥地上……
離塵子散開仙識一探,汗,這貨是真的暈過去了。
澹台無傷的示好雖然多少有點出人意料,但略微思索過後,離塵子便明白了澹台無傷的心思——用一個順水人情換取好感。這雖然不是高招,但卻明白的表達出了澹台無傷現在對離塵子的觀感:我看好你,但也僅僅是看好而已。
伍百歲從離塵子口中得到這個消息後幸福得全身發抖,幸運的是,他的失態沒有超出離塵子的承受底線,最終離塵子還是決定把這家夥帶到洛雲岡衛城去,當然,他也隻能先把他帶到那裏,山穀營地可不是伍百歲能隨意靠近的禁區。
離塵子略微有點發愁,不過陪在一旁的聶雲天很適時的提醒他道:“您可以把伍百歲送進輔兵營地接受訓練,那樣他不但有免費的吃住,還能學習一些對您以後有用的本領。”
“伍百歲,你願意去當一名輔兵嗎?”離塵子決定先問問伍百歲的意見,畢竟在他心裏,這家夥越來越接近親人的範疇。
“願意,但,輔兵是什麼?”伍百歲好奇的問道。
“好吧,我收回我的建議,您還是再仔細考慮一下,他好像也不太適合呆在輔兵營裏,他什麼都不懂,會被人欺負的。”聶雲天再次提醒道。
在返回洛雲岡衛城的途中,徐子昭強迫自己用一種很溫順的態度來麵對離塵子,心裏卻在暗地詛咒道,你這個一時走運的小子,等我完成二級體質藥水的注射後,我不介意讓你吃點小苦頭的。
離塵子對徐子昭不時“飄過來”的“友善”表現得無動於衷,這其實再正常不過,徐子昭認識的是孟青,而不是離塵子。還有一點,雖然離塵子能理解徐子昭用身體向另一個男人換取未來的做法,但不代表他願意接近一個有“龍陽之癖”的人。
或許是出於某種考慮,澹台無傷讓聶雲天陪同徐子昭去狐狼之城,對這個差事很是滿意的聶雲天在飛艇飛行的整個過程中都笑容洋溢容姿煥發,與之相反的是伍百歲,這家夥臉色差得驚人,用碧衍行星的話怎麼說來著,暈飛艇,不過盡管疲態盡露神思昏沉,這貨仍然把一個大背包牢牢的抱在懷裏。
在洛雲岡衛城飛艇空港降落後,徐子昭很禮貌的道別後帶著聶雲天轉乘了一輛去往狐狼之城的客車,牛春生則帶著離塵子和伍百歲去南區的輔兵營,丁必勝借機回家去了——作為一個優秀的扈從,他在呼延刃的幫助下在衛城的北區買了一所小房子,房子裏住著他的妻子和兩個兒子。
伍百歲進輔兵營的事情異常順利,隻需要做一個簡單的登記就可以了。唯一讓離塵子沒有料到的是:按照輔兵營規定,像伍百歲這樣由一名特種軍士專門送來訓練的家夥,是需要自己承擔食物和飲水的,否則伍百歲就必須服從輔兵營的安排,成為任何一個人的輔兵而且離塵子無權幹涉。
總算聽明白現在自己的身份是特種軍士的離塵子很幹脆的把伍百歲的大背包從他懷裏拽了出來,然後丟給了負責登記的輔兵士官,然後,一切都解決了。
“可以對他嚴厲點,但不要真正弄傷他。”牛春生替離塵子向輔兵士官吩咐道。
離塵子拍了拍伍百歲的肩膀,與牛春生並肩離開了輔兵營。
離塵子二人走出兩百多米後,伍百歲抹了抹淚水,衝著離塵子的背影喊道:“離塵子!記得要常來看看我啊!”
啪——伍百歲的左肩被不輕不重的敲了一棍,方才還是笑容滿麵的輔兵士官滿臉寒霜的盯著伍百歲說道:“你沒資格稱呼他的名字,你必須稱呼他為,主人或者大人,如果哪天你走運成為他的扈從而不是輔兵,你也隻能稱呼他為大人或主人,明白嗎?賤種!”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朋友,我們,很要好。”從未見過世麵的伍百歲被輔兵士官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分辨道。
啪——這一棍明顯要比剛才那棍還要狠,在把伍百歲打得呲牙咧嘴後,輔兵士官用木棍頂住了這個可憐家夥的下巴,獰笑著說道:“你不配用這個詞來形容你倆的關係,哪怕你的主人讓你跟他一起睡,你也不配,知道什麼叫輔兵嗎?輔兵就是主人的奴隸!現在,伍百歲輔兵,馬上給我滾到操場那邊去,那裏有個大木牌子,上麵是二十二條輔兵規則,馬上去背會它!”
“我不識字。”伍百歲的肩膀上又挨了一棍。
“我是說真的。”又挨了一棍。
“好吧,我馬上去,馬上去。”伍百歲央求道,又是一棍敲在了他背上,然後,伍百歲連滾帶爬的跑向了大木牌。
“你廢話太多了!輔兵隻在吃飯和主人需要的時候才張嘴!”輔兵士官惡狠狠的罵了兩句,四顧無人後便打開了大背包,“嘖嘖,特種軍士大人可真闊,好吧好吧,我一定會替您好好訓練您的輔兵,您一定會滿意的,現在,我得先把我的那份拿走了,我的特種軍士大人。”
回到山穀營地後的第二天,離塵子開始繼續訓練,延訓的強度要比之前的訓練強度大上不少,就拿負重一百六十千克折返跑來說,以前是折返三千米,現在,則是八千米。
盡管沒有了醫療小組,呼延刃和房如晦似乎依然不擔心離塵子會累垮,他們孜孜不倦的增加訓練量,變著花樣折騰他,周而複始……
三個月後的一天,呼延刃用一輛重型卡車拉來了一輛坦克,是的,它是一輛坦克。
呼延刃衝著正在舉槍上下蹲的離塵子招了招手,半分鍾後,他得意的拍著身旁這鏽跡斑斑的大家夥,說道:“虎式四型坦克,滅世之戰前六十年的陸地裝甲之王,既能用於傳統野戰環境,也使用於城市戰,安裝了模塊化附加裝甲,大幅提高了防地雷能力,重量為42噸,越野性能極好,最大速度70千米每小時,最大行程600千米,可翻越高達1.5米的障礙,但剛才說的這些都與你無關,呼嘯平原甚至沒有一輛現在還能動彈的坦克,如你所見它身上的零件都沒了,它來到這裏的唯一原因是我想看見你在哪天能把它拽動一點點,很負責的告訴你,它現在還剩下29噸。”
離塵子看了坦克幾眼,搖搖頭說道:“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因為我就能做到。”呼延刃活動起了雙手,“我現在就做給你看。”
呼延刃繞著坦克轉了一圈,在左側履帶前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看了離塵子一眼後,脫下身上的軍服,露出了完美的肌肉,略微活動了三兩下後,他俯下了身子,抱住了其中的一個鋼鐵輪轂,一聲悠長的嘶吼過後,呼延刃身體肌肉乍然鼓起,手臂、脖頸、胸大肌上的皮下血管越脹越粗,兩隻大腳慢慢陷入草地的同時,坦克竟然慢悠悠的被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