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淺綠浮過帝羽的雙瞳,照麵的瞬間他微笑的麵容逐漸變的僵硬。這些東西竟和他曾經在幽魂河中見到的一模一樣,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帝羽突然意識到,這裏是寂幽山並不是真正的冥界,黃泉路也並非真的黃泉路:“我們危險了!”
許久沒有回聲,帝羽回頭看去身後哪還有柳芳絕的影子,漫無盡頭的彼岸花平靜而妖異。
“柳姑娘!”帝羽的呼喊聲始終在耳邊徘徊,不出五步之遙。
魂力外出也止在五步之內循環不前,帝羽心急:“這就是一個牢籠,自己被困死在了裏麵。不是柳芳絕消失了而是他自己消失了,五步就是他的永遠走不出去的距離。”
四顧茫然,皆是幻影。出手攻擊時,禁域的空間又不止五步更似萬裏根本觸摸不到邊際。
“照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柳芳絕的傷勢不知道何時複發,不趕快想出辦法出去二都會死在這孤魂歸屬的黃泉路上。”
埋頭苦想解決之法,窮盡腦汁終無所獲。在帝羽圖窮之際《天典》又為他指明了法相,“寂幽山,洪荒八大禁地之一。亡命黃泉,魂飛忘川,破滅赤月。欲想走出黃泉路,需以血為引,血燃彼岸盡頭,借火照之光,如影隨形。”
一點殷虹落下,血滴濺落在嬌弱的花瓣上,豔麗的彼岸花瞬間失色枯萎。一朵蔓延萬裏,火光通明,無形的禁域不驅而散。昏黃的世界,柳芳絕正在不遠處惡戰怨靈,見她臉色慘白想是傷勢複發了。
明晃的火光引得柳芳絕的注意,看到奔襲而來的帝羽她慘白的臉頰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
火勢蔓延,帝羽感覺不到沒有半分溫度。彼岸之火灼燒世間一切罪惡,黃泉路上的怨靈一旦被彼岸之火染指就連鬼都沒得做了。
生如何?世上一遭也。死如何?化為一瞬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盡則死,死窮則生,不過如此。死者已矣,生者尚存,生生死死,天道之恒。
黃泉路的盡頭是河水湯湯的忘川,血黃色的水色裏麵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蛇蟲滿布,腥風撲麵。“銅蛇鐵狗任爭餐,永墮奈何無出路。”
背負柳芳絕奔至忘川河岸邊帝羽已經是氣喘籲籲,好在柳芳絕呼吸平穩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稍作歇息之後開始為柳芳絕療傷,此次療傷倒是輕鬆了許多,完全沒有第一次的凶險。稍作疏導再將殘留在體內的最後一縷黑氣抽出,待掌印完全變為清淡的血色帝羽收回了魂力。
此刻柳芳絕悠然轉醒,尷尬的場麵讓她麵露赧色,迅速整理好衣襟提起長劍就要開戰。
帝羽可是怕她發飆,趕忙說道:“你的傷勢已無大礙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療養了。”
柳芳絕微愣,小心的撥開衣角看了一眼傷口,得知傷勢已無大礙心情舒暢了不少,長劍緩慢落下:“謝謝!”
雖然語氣冰冷但其中還是蘊含著感激之意,不枉帝羽就她一命。
對著忘川河舒活筋骨:“要是真心感謝我以後就不要在用你的長劍對著我!”
“你……”柳芳絕怒而不語。
眺望忘川,有多少淒美的傳說都是關於它的。“幽冥路,忘川河,奈何橋前歎奈何。看落花飛散水月旁,人世幾多滄桑!隻身徘徊,迷途上,回頭望。清歡共,紫陌紅塵相逢;望蒼穹,掠眼繁華誰懂。今昔一別,一別永年,蒼山覆雪,浮生盡歇。人生一場虛空大夢,韶華白首,不過轉瞬。”
“忘川無界,鵝毛不浮,我們怎能過得去?”帝羽一臉苦惱。
柳芳絕很平靜一點也不為此擔心:“不用著急,會有人來渡我們的!”
遠眺波瀾不驚的忘川河水:“隻有鬼回來渡我們吧!可憐茫茫忘川連鬼的影子都沒有。”
“忘川河是有擺渡人的,要不人那麼多鬼魂又怎到地冥府?”柳芳絕語氣陰柔,帝羽表情古怪他知道柳芳絕是在嘲笑自己。忽而他迅速轉頭探身直視柳芳絕,柳芳絕下意識的一退手中長劍緊握。
帝羽白齒外露問了一句:“你帶錢了嗎?”
柳芳絕鬆開長劍,嗔怒:“你有病吧?”
帝羽直起身體無辜的說道:“坐船不用花錢的嗎?我可是窮人一個!”
柳芳絕白了一眼帝羽,隨即取出了近十枚晶幣:“這些應該夠了吧?”
帝羽看了看,歎息道:“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但是……帝羽話鋒一轉:“我們乘的是鬼船,這晶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