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按照習俗來說應該是拜年的日子,可是我們這個小山村卻有它獨創的傳統,如果誰家有喪事正好遇到過年,這一年各家都不能去拜年,親戚走動隻能等過完十五送完年後才行,這個規矩起源好像就是小花兒一家在這裏鬧麻匪的時候定的,那些年每到過年期間是麻匪出動最平凡的時候,也是村子裏死亡人數最多的時候,喪事太多,大家也就無心拜年了。
今年張叔家的張曉霞正是臨過年的時候自殺的,張家此時正是悲痛欲絕的時候,村子裏其他村民怕刺痛了張家,都悄悄的在家裏過年了。
一夜未眠,我感覺精神還是很好,山村裏清晨的氣息可以讓人振奮,思想能變得更加活躍。知道今天不能出去拜年,但是我摸著口袋裏的兩頁日記,還是很想到張叔家去看看,我很想知道,這日記究竟和張曉霞有沒有關係。
張曉霞比我小很多,我離開父母出去上學的時候,她還隻是個滿地玩泥巴的小孩,所以我對她的印象隻有那張圓臉和可愛的大眼睛,真沒想到那麼天真可愛的小女孩竟然會自殺。
本來我不想打擾丁玲和塔木麗她們,一個人去看看,沒什麼就回來了,可是我的腦袋和塔木麗聯係是非常緊密的,我剛一動自己過去的念頭,塔木麗就拉著丁玲追了上來,後麵還呼哧呼哧的跟著我們可愛的胖朋同學。
小山村並不大,所以走到張叔家也沒用幾分鍾,大門緊閉,此時裏麵靜悄悄的,應該是張叔一家昨夜哭累了,這會休息了吧。
“海天,咱們敲門嗎?我昨夜聽著他們一直在哭,這會不好打擾她們休息吧。”丁玲在旁說道。
“嗯!也是!咱們中午了再來看看。”我也覺得不要打擾別人休息為好,而且他們那麼悲傷,吵醒了一見我們又哭起來,那樣對身體也不好。
我拉著丁玲和塔木麗剛轉身準備回去,身後那山村小院厚重的大鐵門竟然吱……的一聲輕輕的開了。
“咦!門開了?”塔木麗輕輕的叫了一聲。
我回頭見門開了,連忙過去輕輕的喚了聲張叔。可是那門裏卻沒有一個人。我暈!門剛才確實關的很緊啊,怎麼會自己開了呢,不會大白天的鬼魂就能出來吧。
見我奇怪的樣子,丁玲輕笑了一下說道:“你都跟著我們快一年了,這點還奇怪,城市裏人多靈氣少,鬼魂白天自然不能出來,可是在山村裏,尤其你們這個山村,建立在山陰之間,又有樹木山水的靈氣,鬼魂白天出來很正常,隻要不直接受到太陽照射都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嗬嗬!笑話我,那你有陰陽眼,你看看這裏有鬼魂嗎?”我其實剛才一看院子裏沒人,就立即開了天眼,可沒想到天眼之下,竟然了無蹤跡,難道這門還能成精嗎。
丁玲不知道我已經查探過,她上前在院子裏仔細的看了一遍,當然是一無所獲了。丁玲聳了聳肩膀,給我做了一個鬼臉。
“嗬嗬!看不見吧!笑話我。”我逗著丁玲。
“哼!陰陽眼也不是什麼鬼魂都能看見啊,例如沒有成形的鬼魂,隻是一縷殘存意識依附於什麼物體上的那類,我們就無法看見。”丁玲小嘴一厥對我說道。
“啊?還有這樣的?”其實我幹這行不是很久,還真沒聽過隻有殘存意識的一縷魂魄的,不成形也能鬧鬼,這鬼還真是五彩繽紛啊。
“兄弟!那咱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啊。”胖朋可不喜歡和我們探討鬼魂的奧秘,一個勁的催促我們。
“既然門都開了,那我們就進去看看吧,也許張叔醒著呢。”我說道。
隨即我們四個就朝屋裏走去,張叔的家也算是一個古建築了,現在還保留著很古老的三進三出一弄堂的格局,院子裏一棵老榕樹遮天蔽日的像個巨傘般罩在屋子上。怪不得剛才有魂體出現開門呢,在這樣的屋子裏,白天和黑夜還真沒多大分別。
院子裏靜悄悄的無聲無息,而迎門的一進堂門卻開的很大,門上白色淩帳懸掛,窗上白花整齊的環繞,一眼的淒涼,我們邁步朝裏走,我沒敢叫,如果張叔他們真睡著,我們就退回去,沒睡就聊聊天,反正村裏人都和一家人一樣,我們冒然走進去,張叔也不會怪罪我們。
走到迎客的主堂,正中一個香案,案上擺著一個精致的骨灰盒,盒子上貼著一個大大的照片,一個圓臉漂亮笑臉盈盈,頭戴護士帽的女孩呈現在我們眼前。香案四周擺滿了各式糕點,屋子兩邊整齊的擺放著各式紙人、紙馬、紙物品。香案旁邊的椅子上一個頭發灰白的男人正伏案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