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夜絕歌和芊芊並沒有回營帳。
其實也有很多好大喜功的人選擇不回去，在森林裏吃烤肉也並不是不可以，隻是看個人的習慣罷了。
大概是未時一刻，林湘終於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送去了？”
夜絕歌似笑非笑地問道，狹長的桃花眼如同兩盞涼燈，上下打探著林湘。
“回大人的話，奴婢親眼看見皇上服下了，這才出發到林子裏來尋找大人的。”
林湘低下頭，深舒一口氣，甚是恭敬地說道。
“做得很好。”
夜絕歌緩緩地勾起嘴角，她的聲音很是柔媚，柔媚得……讓人毛骨悚然。
“多謝大人的誇獎，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林湘的聲音就與她剛見到夜絕歌是一樣，一樣地謙遜，一樣地恭敬。
然而在這之後便沒有人再開口了，夜絕歌不動，以林湘和芊芊的禮數，也是絕對不會輕易動彈的。
氣氛很是壓抑，壓抑得……連芊芊這種向來都沒有心眼的人都感受到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夜絕歌又意味深長地開口了，“那皇帳外的侍衛，可有與你說些什麼？”
林湘並不知道夜絕歌在想什麼，但是至少她知道，這句話是夜絕歌在測試她！
若是她答不好，方才發生的事情……怕是要露餡了！
林湘在腦海裏將無數個回答都過了一遍，這才選擇了一個最為保守的答案，緩緩地開口。
“那侍衛先前是不相信奴婢的說辭，說什麼也不肯讓奴婢進去。”
在聽見這一句話時，夜絕歌有些詫異地挑挑眉，難道自己猜錯了？
林湘看見夜絕歌的反應，以為自己正中了她的下懷，一直懸在喉嚨裏的那顆心，也放了下去。
清清嗓子，林湘繼續開口。
“但是在奴婢的幾番證詞之下，那侍衛還是相信了奴婢是奉夜大人之命所去，放奴婢進去了。”
這番話林湘是低著頭說的，而且說的有理有據，再配上林湘沉穩的語氣，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但是熟悉林湘的人都會知道，但凡是她有一絲絲的心虛心理，都會不敢抬頭與人對視。
隻是……夜絕歌並不能算是熟悉林湘。
此刻的林湘手心已經因為緊張而濕透了，她就是在賭，賭夜絕歌看不透！
但是夜絕歌卻好像是故意要吊著她，一直都沒有說話。
林湘不敢抬頭，所以她也不能夠通過夜絕歌的表情來揣摩她到底有沒有相信自己。
況且即使林湘沒有抬頭，她也能夠感覺得到夜絕歌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意味不明的視線。
林湘沒有看見，夜絕歌在聽完她這一番話後釋然的神情，也沒有看見，夜絕歌微微勾起嘴角的樣子。
就好像……一個看透了一切的人，任其他的人怎麼上躥下跳，在她的麵前也隻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
而夜絕歌這副模樣，像極了那個一直以來都是高深莫測的男人，齊戰燕。
“嗬。”
過了良久，夜絕歌突然魅惑地輕笑一聲。
隨著她這聲輕笑而來的，是林湘突然的渾身無力，倒在了地上。
“你還是沒有學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