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開始(2 / 2)

屏風後澡盆裏有半桶水,邊上又放著一桶熱水,我打開衣櫃,看著各色的紗衣,料子是極好的,樣式也很美。我並不是對那年的事什麼都不知,看見這些衣服,有些發抖,隻選了套簡單樣式,白色沒什麼花紋的放在屏風旁,洗好後就換上。拿起梳子梳順了頭發,瞥見看見鏡子裏那個人,和母親有8分相似,隻是在右臉側近耳邊處有道小月牙形的膚色疤痕。手微微顫了下,又拿起了胭脂盒對著自己塗抹了一陣。這麼多年的紅閣生活,自然讓我知道該怎樣做才是最好的。

這一切弄好就是好半個時辰,我趕緊又將半幹的頭發梳了個最簡單的發式,出了門。看見朝陽正倚在走廊對麵的柱子上,睜眼看著我,還是微笑:“去見見父親吧。”

我定了定神,跟著他走向池水中央的亭子。

一個灰衣的男子和一錦衣男子坐在那裏,我低著頭對灰衣男子說:“伯父。。。”

男子微笑道:“夕月,你受苦了,不會怪伯父吧?”

“夕月不敢,謝謝伯父的一片心意,救夕月出來。”我抬起頭說道,卻明顯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這孩子,就不要多禮了,把這裏當自己的家,下去好好休息吧,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和管家說,不要客氣。”

我福了福身子:“是,謝謝伯父。”

朝陽馬上就接口道:“夕月好久沒來了,我帶夕月去府中逛逛吧。”轉身又對我說:“夕月來。”

我微微點頭,“伯父,夕月下去了。”跟著朝陽離開。

灰衣男子是朝陽的父親,李韓謙,對著錦衣男子道:“唉,果是不如其母國色天香啊!那疤痕。。。”

錦衣男子是當今太子太傅,唐寒,回應道:“當年風若國第一美人的絕代風華,難再見了,這丫頭也是清清秀秀,卻也差的遠了。若沒有那疤痕,幾年後也能勉強算個美人吧。”

“也隻能是這樣了,朝陽既然喜歡,就留著吧。惹不出大事來的。”

朝陽帶著我走出了客院,去了他的風竹院,這園子裏也是很多竹子,不同的是,竹林深處的空地上有兩架竹子做的秋千,秋千前有竹子做的桌椅,也是我們小時候常玩耍的地方。走到這裏,朝陽不若在外麵那麼雲淡風清的樣子,手一伸就握住了我的手,我臉一紅,腳也頓了下,才跟著他繼續走。他拉著我坐在竹椅上,翻過我的手,手上的皮以為常年泡水,皺的不成樣子,好幾處傷痕紅腫,一看就是傷沒好就又泡了水,朝陽的眉馬上皺了起來,我就想著把手縮回來,“別看了!”

他不鬆手,反而握也緊了些,抬眼認真看著我說:“月兒,對不起,我早就想接你回來,可是父親不準,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吃苦了!”

見我的淚一滴一滴掉在袖子上,朝陽馬上拿了自己的衣袖,輕輕擦著,卻是越擦越多,無奈的歎氣擁著我,讓我的淚浸濕他的衣服,嘴裏哄著:“月兒,月兒,不哭了,乖,不哭了。。。”

我伸手扯著他的衣襟,越哭越大聲:“朝陽,朝陽,朝陽。。。”除了喊著他的名字我不知道還要說什麼。

好一會兒,等我哭累了,朝陽拍著我的背對我說:“月兒,我知道你討厭西京,你等著,我帶你離開這裏,以後我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吃苦了。”

我靠著他,抽泣著說:“真的可以嗎,我怕伯父是不會讓你走的,再說,我現在。。。”

朝陽打斷了我的話:“他要做什麼我不管,府裏自然有大哥,二哥,也輪不到我什麼事!你還是你,我還是我!”說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神驚訝無比,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了眼自己自衣袖中露出的半截青青紫紫的手臂道:“沒事,那種地方,做不好事,自然是要挨打的。”

朝陽心疼的看著我,這樣的神色,自父母走後,我被送入紅閣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盒子揭開,一股淡淡的幽香就散了開來,挖出點,在我手上輕輕抹著,我突然就覺得血氣上湧,臉爆紅起來,連著耳朵也紅了。朝陽瞄了我一眼,又低頭繼續上藥,不知怎麼,我就覺得他的耳朵也有點紅紅的。

這一年,我11歲,終於逃出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對自己說,我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朝陽16歲,他說,以後保護我,再也不讓我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