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畏生死戰埃魔(3 / 3)

與死神的肉搏戰開始了。雖然都是臨床經驗豐富、參加過各種公共衛生應急救援行動的醫護人員,但當他們首次正麵遭遇目前世界上最恐怖的疫魔,還是難免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當天晚上,醫療隊隊長王雲貴主持召開專家組會議,分析討論病人病情,研究製定針對確診埃博拉病人的治療方案。他說:“能用的措施都用上。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治療過程中,由於埃博拉沒有確切的治療方案,他們采取了一種綜合治療的方式,如對症退熱、止瀉、補液等。

“我們把中國抗擊非典以及甲型H1N1病毒的防控經驗帶到了利比裏亞,但由於沒有特效藥品,要治愈一名患者很有挑戰性,但我們已經竭盡全力。”王雲貴說。

埃博拉診療中心的條件有限。按照WHO的標準,唯一能做的檢查是對病人進行血液檢測,確定埃博拉病毒是陰性,或者是陽性。所以,每個隊員都成了“老中醫”,依據經驗行事。他們隻能堅定信念摸索前進,竭盡所能救治病人——

每天安排5組以上醫護人員進入病房,密切觀察病人病情變化;安排專門的監控值班人員,通過視頻係統適時查看病人情況;每天兩次會診,分析討論病例,及時調整治療方案,實施個性化治療;遠超WHO口服用藥和必要時輸液的標準,用上了監護儀、氧氣,下了胃管。

有創治療帶來的更大風險,但隊員們全然顧不上,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救治病人。

醫療隊隊長王雲貴每天早晚都要參加病例討論,一有空就要到病區探望,時刻牽掛著病區病人治療情況。醫療組組長吳昊、護理組組長宋彩萍、首席專家毛青、總護士長遊建平,每天在病區現場辦公,從早上7點到晚上10點鍾,有時工作直至第2天淩晨,平均每天在病區工作時間超過14個小時。

那一次,為了給重病人輸液,三批隊員先後進入病房忙碌了一個晚上。當時,病人處於休克狀態,血管壁塌陷,針紮不進去。第一批進去的隊員們穿著三層防護服,戴四層手套,行動遲緩,操作十分困難。他們先握住病人的右手,消毒,找血管,穿刺,沒有回血;再試,仍不見回血。然後,在指揮室指揮員的提醒下,繞到病床另一側,拉起病人的左手,隔著厚厚的護目鏡,費力地觀察、辨別,重複上麵的動作,同樣沒有成功······時間一點點流逝,隊員們身上的汗水肆意流淌,口罩被汗水打濕後緊貼著臉,呼吸十分困難,幾近虛脫,最終因嚴重超過規定時間,隊員自身麵臨危險,被指揮員強令撤出病房。第二批隊員進去,同樣的步驟,同樣的操作,嚐試了更多部位,右手手背,左手手背,肘彎的靜脈血管,左腳踝,右腳踝,都沒有成功。接著,第三批隊員進入病房,繼續行靜脈穿刺,最終才建立起了靜脈通道。而此時已是翌日清晨。

為救治那個5個月大的男嬰,醫療隊專門安排小兒治療經驗豐富的醫生陳盛負責。幾天裏,無論是否值班,他都堅守病區,每天數次進病房,密切注視男嬰病情。為照顧好孩子,隊員們買來嬰兒配方奶粉、奶瓶等嬰兒用品。每次進病房,隊員們除了要給小寶寶查體,用針管把兌好的藥一滴一滴送進他嘴裏,還要兌奶、喂奶,換尿不濕等,逗小寶寶開心。後來,小寶寶病情惡化,需吸氧治療。然而,利比裏亞不比國內,氧是極度奢侈的。哪兒來的氧源?王雲貴果斷而堅毅:找!這一夜,吳昊與蒙羅維亞相關機構逐個聯係,找了整整一個晚上,終於在第二天早上讓小寶寶用上了氧氣。

病魔是殘酷的,殘酷得超乎人們的想象。5個月大男嬰的母親,也是中國埃博拉診療中心的一名確診埃博拉患者。她的丈夫和另一個兒子,不久前已因感染埃博拉相繼死去。小兒子的不治,對她來說是雪上加霜。沉重的打擊讓她失去了求生的欲望,經常把輸液針頭從自己手上拔掉。曾經一個晚上,醫療隊員連續3次進入病房,重新為她連結輸液針,折騰了隊員們整整一夜。隨後,醫療隊專門安排與她熟識的護工進病房陪她聊天,開導她;並從當地找來心理治療師,對她進行心理輔導。最終,這名埃博拉患者治愈出院。

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中國軍醫與死神殊死搏鬥中終於創造出奇跡!2015年1月8日,治療中的3名確診埃博拉病人血液檢測呈陰性。11日,再次檢測,仍為陰性。按照WHO的標準,確定治愈。那一刻,整個診療中心沸騰了,他們為病人祝福,也為勝利歡呼!

通過電話,王雲貴告訴記者,在與埃博拉疫魔戰鬥的日日夜夜裏,醫療隊員們舍身忘我,心情也隨著病人病情的變化而變化。每當病人病情惡化,他們就會眉頭緊鎖,而當看到病人病情好轉,能自由地在病區走廊活動,他們又是那樣的愜意。到任務期滿時,我軍首批援利醫療隊共接診病人112例,收治64例,其中疑似和可能埃博拉患者59例,確診埃博拉病人5例。治愈和轉診非埃博拉病人50例,治愈出院確診埃博拉病人3例。他們不僅救治了埃博拉病人,也治愈了數10名非埃博拉病人,還為當地培訓醫護人員和衛生骨幹1500多人。

醫療隊啟程回國出發時,許多利比裏亞群眾自發前來送行,相互合影留念,揮淚告別!他們不停地說道:“感謝中國!感謝中國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