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另一個喜訊又相繼傳來,尼克鬆已經被提名為聲望極高的全國法科優等考生聯誼會——初級律師會會員。
得到這個消息的尼克鬆一家更加沉浸在歡樂之中,但就在這個時候,尼克鬆的外祖母去世了。
尼克鬆的外祖母阿爾米拉·伯奇·米爾豪斯是一個既寬容又嚴格的婦女。小時候尼克鬆就很敬仰她,他的性格的形成也大部分來源於她的教育。尼克鬆從她那裏知道了林肯、甘地、華盛頓、門羅和傑克遜,知道他們的偉大業績,學習他們年輕時的勤奮,和做領袖時為人民甘願付出全部,為了事業而奮鬥終生的精神。尼克鬆在悲痛之餘,永遠地懷念他慈愛的外祖母。
喪禮辦完之後,尼克鬆決定在自己的老家開一個小的律師事務所,專心致誌地做一名律師。
尼克鬆懷著美好的希望,雄心勃勃地返回蕙蒂爾,但是他對前途卻毫無把握。因為他想要成為一名正式的律師,首先得在加利福尼亞通過取得律師資格的考試。這對於他來說,的確是一件難題,他隻有6個星期的時間準備考試,而大部分的考生卻可以有兩個月以上的複習時間。更糟糕的是,考試大綱已經下來,注明3天的考試還包括考全部加利福尼亞州的州法,而這些內容尼克鬆在杜克法學院卻根本沒學過。尼克鬆投入到了緊張的複習中。
對於學生時代已基本結束了的尼克鬆來說,這6個星期的複習是異常艱苦的,他經常把眼睛熬得紅紅的,盡管這樣,他依然廢寢忘食地繼續著他的複習。因為他清楚這決定著他的前途,決定著他的律師生涯能否開始。
6個星期很快就過去,考試結束了。對於尼克鬆以及他的家人來說,等候考試結果並不比接受考試輕鬆多少,等待的日子使人倍感苦惱。
那個時候,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就是被錄取的人將收到裝在一隻普通信封裏的一張簡單的通知,告知他已被正式錄取。而未被錄取的人,則將要收到裝在一隻特別大的信封裏的為申請下次考試所必需的全部的文件,以備再考時使用,在等待考試結果的幾個星期裏,尼克鬆及家人每天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檢查門外的信箱。
終於有一天早晨,尼克鬆的母親流著淚從信箱那邊回來了,她的手中拿著大家等待已久的信。很顯然,那是一隻大信封,裏邊裝滿著文件,大家不約而同地意識到那隻是下次考試的申請而已。尼克鬆不願媽媽看見他苦惱,拿著它走進了浴室,把門關上後,才打開信封。可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已經通過了考試。信裏附有許多有關準備宣誓的安排和其他一些技術問題的指示。尼克鬆興奮極了,這意味著他的律師生涯將要開始了。他回到客廳,向正沉浸在失望當中的家人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1937年,尼克鬆開始著手於他的律師事務所的建立。他打算先在離家較近的地方租一間房子作為律師事務所的地址,然後再通過加利福尼亞州的律師會領取自己的律師執照。奔波了一段日子後,由於租金問題房子沒有租下來,另外最主要的是,州的律師事務會不同意發給這個隻有會員資格的見習律師事務所執照。這就是說,尼克鬆最初想自己擁有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希望破滅了。
雖然他最初的願望沒有達到,但是因為他已通過了州律師會的考試,所以很輕鬆地便在惠蒂爾最老的溫格特—比尤利律師事務所謀到了一個職位。
最初參與處理的不過是許多年輕律師一般都會遇到的有關財產和離婚一類的案件,這對於一直雄心勃勃的尼克鬆來說,有說不出的不舒服和不安。一開始他簡直對人們爭論一些房幃裏的事情感到很驚奇,他對這些繁瑣無聊的小事感到煩躁極了,而且同樣使他驚奇的是,一些當事人竟能毫無顧忌地坐下來對一個陌生人——盡管是他們的律師,講述那些雜碎的隱私。雖然尼克鬆有些心不在焉,但卻總是設法說服他們和解,可是很少獲得成功。
最初的事業雖然很平淡,可尼克鬆並沒有放棄希望,他並不打算一輩子做別人的助手。於是他開始大量閱讀一些法律方麵的書籍,並積極細致地處理每一個案件,這使得他的律師工作逐步走上正路,並且有了轉機。
一年後,由於尼克鬆的刻苦與努力,這個事務所已經成為溫格特—比尤利—尼克鬆律師事務所。那時,尼克鬆已不是別人的小助手,而是尼克鬆先生,是溫格特和比尤利的新的合夥人。
雖然這樣,尼克鬆還是一直為自己能擁有一間律師事務所而不懈地努力。當時,想方設法為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拉生意的年輕律師,都希望加入當地的一些俱樂部,所以尼克鬆也開始廣泛地參加社團活動。他首先加入了由幾個同一年齡段的青年商人和自由職業者組成的拉哈布拉的基溫尼斯俱樂部。在那裏,他充分顯示了自己敏捷的思維和善於雄辯的才華。他時常與其他會員們在一些政局、時事風雲以及公民的利益方麵進行辯論。他以豐富的知識和強大的說服力使得每一個會員對他刮目相看,並且逐漸地站到了他的一邊,成了他的崇拜者和追隨者。他的最受歡迎的論調是提出對種族問題實行道義領導,希望政府及人民履行對美國理想所包含的承諾,遵守《聖經》中的推己及人的金箴。他提出:“如果一個美國人,因為他的皮膚是黑色的,就不能在向公眾開放的餐廳就餐,如果他不能把自己的孩子送進近便而最好的公共學校求學,如果他不能投票選舉代表他的公共官員,總之,如果他不能夠享受我們大家任何一個人都希望的充分而自由的生活,那麼,我們有誰會願意變成他的膚色呢?有誰願意站在他的地位呢?我們又有誰會滿意耐心而拖拉地商討?”“我們在世界各地都宣揚自由、民主,我們解釋自由的意義,我們珍惜自己在國內的自由。可是難道我們能告訴全世界,更重要得多的是,難道我們能夠彼此相告之:這是一塊自由的土地,然而黑色人種除外?我們沒有社會等級製度或種族等級製度,沒有猶太人區,沒有優秀種族,可是難道尊重黑人這一條除外嗎?”
尼克鬆的這種宣言式的辯論引起了反對種族主義人士和一些黑人的共鳴,他們認為尼克鬆傾吐了他們的心聲。而批評者卻認為尼克鬆的觀點是如此的偏頗和空洞。為了證明他並不是空喊口號,尼克鬆曾經組織貼著全世界實現種族平等標語的公共汽車接送黑人學童。後來尼克鬆又參加了20個至30個俱樂部,這些俱樂部也是由一些有知識的年輕人組成的,大多以政治為主題。律師事務所的工作和在兩個俱樂部之間輾轉占據了尼克鬆大部分的生活空間,但是還有另外一件事令他特別的煩惱,那就是在這期間,他認識並愛上了後來成為他的妻子的西爾馬·凱瑟琳·帕特·瑞安。
1938年,當地業餘劇團的導演莉莉·鮑德溫太太打電話給尼克鬆,問他是否願意考慮一下在他們即將上演的艾恩·蘭德編寫的法庭劇《一月十六日之夜》中扮演檢察官的角色。這對於尼克鬆來說並不是新鮮事,早在初中的時候他便對演戲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很高興地接受了這個建議,並且對能有機會參加這次業餘演劇活動而表現得十分開心。
幾個月以後,尼克鬆與劇團參加為喬治·考夫曼和亞曆山大·伍爾科特的劇本《黑暗的城堡》挑選角色的工作。當時尼克鬆從一個叫傑克·德勞恩的朋友那兒聽說市裏新來了一名漂亮的女教師,而且在當地劇院很活躍。
在蕙蒂爾,他幾乎認識每一個人,在那天晚上,美麗而且活潑的紅頭發的青年女子出現在他麵前,尼克鬆發現自己被她強烈地吸引住了。這個年輕的女子便是後來的尼克鬆夫人西爾馬·凱瑟琳·帕特·瑞安。
帕特的一生值得寫一部書,也許有一天她自己會寫這部書的,那將是一部極不尋常的書,因為她就是一個具有強烈的獨立自主性、敏銳的理解力和豐富的幽默感的不同尋常的婦女。
她於1912年3月16日出生在內華達州伊利市一個礦山小市鎮上。她的父親威廉·瑞安是一個銅礦工人,母親凱特·哈伯斯塔特·瑞安出生於德國。因為出生於聖帕特裏克(愛爾蘭守護神)節的前夕,所以得到“帕特”的綽號,受洗禮時被命名為西爾馬·凱瑟琳·瑞安。而長大後她也把聖帕特裏克節作為自己的生日慶祝。在她1歲時,她的父親決定離開礦山,舉家搬到了加利福尼亞阿蒂西亞附近離洛杉磯西南大約20英裏的一個小牧場去,她的父親在那經營了一個菜圃。在那裏她們一家7口——她的雙親,1個妹妹和3個兄弟住在同納巴林達附近的尼克鬆的家非常相似的一所屋子裏。
在帕特年僅13歲的時候,她的母親不幸得了癌症,病痛的折磨使得她的母親不得不放棄家務,躺在床上。於是帕特隻好代替母親,為她父親和兄弟們做飯、洗衣和料理一些家務。在她17歲中學即將畢業時,父親又因礦工生活而患上了矽肺病,這時她母親去世還不到一年。帕特不得不放棄了上大學的計劃在家裏護理了父親兩年直到他去世。由於父親去世,兄弟們又都離家上大學去了,帕特便完全獨立地生活了。
帕特父親去世後,她仍然住在老家的舊房子裏。接著,她在一家銀行裏找到了做半天出納員的工作,由於她每天都有半天的剩餘時間,於是她開始到富勒頓初等學院去聽課。
夏天的時候,她們家原來相鄰的一對老夫婦打算搬到紐約去,想找個人來替他們開車作這一長途旅行。完全出乎這對夫婦的意料之外,帕特竟然提出要幹這個工作。一個無聊乏味的長途旅行能有這麼個漂亮的姑娘陪伴,對老夫婦來說求之不得,便同意了讓帕特來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