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再見,愛人(2 / 3)

“劉奕佟,你怎麼還接我電話?”她的聲音帶了鼻音。

“為什麼不接你電話?”

“我以前那麼任性,一和你生氣,總是不接你電話,最後拉黑你……”

“都過去了,以前我也有點生氣,後來想想也沒什麼了。”

“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不像我,要不早就煩我了。”

“小敏,我不會煩你的。”

容敏捂著嘴,不讓對方聽見自己的啜泣聲,這個劉奕佟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溫柔,相比顧銘的冷漠,讓她脆弱的心更加難過。

“小敏,你別哭啊,你到底怎麼了?”對麵傳來焦急的聲音。

“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等忙完這一陣,我去h城看你好不好?”

“劉奕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問。

那邊的人默默沒有做聲。容敏心想,可能因為自己是他的初戀的原因吧。

“四年了,你身邊可有中意的?”她試著問。

“沒有。”

“我也沒有,大學畢業這麼多年,一工作起來忙的要死,就感覺我們剛分開沒有多久。”她說。

“我沒有忘記你。”他開口。

“你的聲音為什麼變的這麼好聽?”她問。

“你開心就好。”

容敏和劉奕佟聊了很久,直到手機沒有電,劉奕佟才催著她掛電話趕緊睡覺。

睡前容敏揚起嘴唇,劉奕佟的溫柔和體貼讓她忘卻了很多的疼痛和憂慮。

人都說當你過得最爛的時候,會去找一個你平時最不想見到得人,這個人俗稱爛好人前男友或是備胎。而劉奕佟就是前者。

所以當睡了一覺醒來的容敏,想起昨天的事情時,感覺像在做夢,她怎麼會在劉奕佟麵前哭,丟死人了。

“乖,做個好夢,元旦去看你。”看見他半夜發的短信,容敏有種想撞牆的衝動,她這是惹了一個大麻煩回來。

聽韓瑤說顧銘第二天就啟程離開了,容敏撇撇嘴,也算得上是完美告別了吧,七年,全身的細胞都換了一遍,顧銘他也該選擇忘了吧。

她這麼想時,自己的母親打來了電話。

“敏敏,除夕回家吧?”

“嗯,回去。媽,昨天,我參加同學聚會了。”

“真的?你早該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對了,哪個顧銘去了沒啊?”

她母親之所以這麼熟悉顧銘,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去容敏家的男孩子。

那是快高中畢業的前夕,容敏的家在a城一個偏僻的小鎮,臨放假前把宿舍的東西打包帶回去,怕自己畢業當天坐不上車,不方便拿。

於是看見這些的顧銘自告奮勇的將大包扛回了她家。容敏家裏家教從來就很嚴,所以到了高三才有這麼一個男生上她家門。而現在,他們一家從a城搬遷到h城,沒有了不便的交通,沒有了遙遠的路途。那個人,也不會再出現了。

“顧銘那孩子,挺懂事的,又能吃苦,自己父母在北京,一個人也長得那麼好,人品肯定差不了,關鍵是,他對你好。”

母親之前這些話也說了很多遍,那時的容敏聽著總有些就驕傲的感覺,因為她始終相信,顧銘無論走多遠,都會回到自己身邊。而現在,這些話無異於打她的耳光。

“媽,顧銘有女朋友了,也快結婚了。”容敏說。

“哦,這樣。哎,你這孩子,之前總是等著人家找你,也不知道爭取,這下好,被人搶跑了吧。”對麵的聲音雖有著怪嗔,更多的是心疼。

“媽,是我的不會跑的,不是我的,硬搶也搶不到。”

容敏對愛情就是這個態度,從不會主動去爭取什麼,她覺得是自己的總會是自己的。

元旦那天晚上,劉奕佟從他工作的地方g市飛了過來。容敏陪著他走遍了當年他們在h大走過的路。劉奕彤很開心,他問容敏,可不可以再給他一個機會。

而此時的容敏埋著頭,腳下踩著稀拉的雪,滿腦子想的卻是高三那年冬天,那場罕見的大雪。

那時,他和顧銘應該什麼也算不上,好聽些就是暗下情人。每每個高三緊張的夜晚,很多勤勉的同學下了晚上三節自習,還在做著習題。他們倆也是。

快到教學樓熄燈前,同學們也都收著腳步聲,互相結伴走了個幹淨。顧銘留在最後關燈鎖門,最後將老師的簽到表送到年級組辦公室。這時候,往往成了兩人獨處的靜謐時光。

燈黑的那一刹那,顧銘總會準時走到容敏的身邊,小心翼翼護著她,怕她磕碰著。容敏內心是不無感動的,因為顧銘甚至都不敢碰她的手。

出了教學樓,刺眼的漫天銀白,在路燈的反射下更加耀眼。剛下台階,容敏就腳下趔趄了下,顯然這個地方,被人踩踏的多,凍住以後,更加滑溜。她下意識抓住了身邊人的胳膊。顧銘將她手裏的暖壺拿過來,並著自己個的,一並右手拿著,左手緊緊握住了容敏的右手,輕聲說著:“走吧小心點兒。”

容敏低著頭,更加小心的看路,也瞞下了臉上的一抹羞色。她心裏知道,顧銘終究是在乎她的,隻是嘴上不說罷了。兩人放滿了腳步,走在已然安靜了的校園小道上。容敏感覺右手傳來的溫熱,第一次覺得寒冷的冬天也不那麼討厭了,她希望這條路,長些,再長些。路過開水房,顧銘交代她在原地等待著,自己拎著兩個大暖壺打水去了。

下了這場雪,除了帶來冬天的味道,也順來了一個壞消息。英語老師早上騎車來時,路滑除了車禍,好在當時天早,並無擁擠的車輛,送去醫院拍了片子後,就回家養著了。

這個周末,大家都商量著去看望下老師,可好不容易得來的逍遙日,任誰也不願意泡湯了。於是就由正副班長為代表,拿了班費去看望。

雪已消的所剩無幾,顧銘騎著他那泛舊的自行車載著容敏穿梭於車水馬龍中,寒風打在臉上,容敏的小臉凍得通紅。她的手緊緊捏著顧銘的衣角,內心卻也是歡愉的,英語老師的情況不差,修養個一月半月就差不多了。顧銘趁著夜色將容敏送到宿舍門口,就離開了。

chapter3那時年少

“容敏,我來看你,不開心麼?”

一旁的劉奕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而容敏不知如何回答,答高興,恐是劉奕佟會以為自己還在留戀他。答不高興,他的內心該是難過的吧。所以,容敏仍是沉默著,低頭不吭聲的往前走。

“你心裏是不是有人了?”不確定的聲音在容敏身後響起。她回頭,就那麼看著他。幾年的工作時間,將他改造了不少,微攏的啤酒肚,加上略胖的體型,少了大學時光裏的清雋和優雅。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安寧,可是如若有人也可以給予這些,我並不是非你不可。”頓了頓,容敏才說出了這些她認為的幾句重話。

劉奕佟是個溫柔和氣的戀人,從不發脾氣,萬事順著她,容敏也沒說過什麼重話,彼此之間也沒有摳腳,又或許兩人從未交付過真心,隻是秉著合則聚不合則散的原則。

劉奕佟驀地鬆了口氣,“小敏,我就要結婚了。”

容敏倒吸了口氣,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原來個個到頭來都成雙成對,卻還要在她麵前裝的真情實意,她又看了劉奕佟的嘴臉,越覺得虛偽,本來到嘴的“恭喜”變成了“去,你們都結婚去吧!”

容敏吼完之後,掉頭就跑,沒有看到劉奕佟僵硬的臉,他喊了幾句就停了。

年後休息一兩天,醫院又正常上班了。這就是生活,生命不休,工作不止。

聚會時的照片被人零零散散發在了以前的群裏。這是容敏在值夜班時,無聊時翻到的。一張張莫不是眾人搞怪的,或張牙舞爪,或擠眉弄眼,很是歡愉。大概翻了幾張,愣是沒有她自己的。繼續嘩啦著,在某幾張照片裏,露出了她大衣的一點兒粉,她放大,再放大,於眾人後的一個角落裏,她低著頭,很落寞的在翻著盤子,或是喝點橙汁,而一旁的顧銘,在看著她,深情?愧疚?容敏的心僵了一下,她搞不懂,可是能捎帶上他們倆的照片,都是這個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