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陌上少年(2 / 3)

涼城,是因為自己嗎?那樣是不是她也不客氣的的認為,你是真的喜歡自己呢?

“在笑什麼?”涼城在離景秋一步之遠的距離停下了。

“覺得你很帥。”順口接了一句。自己有笑嗎?可能是苦笑吧,怎麼可能奢望和涼城在一起?

“喜歡我帥嗎?”涼城第一次開起這種玩笑。

“喜歡。”任誰都會這樣回答。

“我已經數了九百九十九步。”沒有糾結於這個話題,涼城肯定的說。

“你想問什麼?”看著彼此間一步遠的距離,景秋問。

好吧,像涼城這麼認真的人不會撒謊。

“告訴我,我們之間,不隻我一個人在奮鬥。”涼城看著她的眼睛,景秋看到了那裏有自己的倒影,以及他的期待和堅持。

涼城,你這是在表白嗎?她這麼一個現在都在漂浮不定的人,哪裏能向你奮鬥呢?

這一步,是留給她走的嗎?

這九百九十九步是他一直都要奮鬥的進程嗎?

換個人,早該投入你的環抱了吧。

可她,不能。

涼城歎了口氣,邁步,走過來,僅一步,卻踏出深深的淒涼。

涼城,你寧願踏完所有進程,也願意走到我麵前嗎?要是可以,我哪會讓你一人在奮鬥,我怎會坐享其成,我會心疼。

心像是被緊緊抓住,扭曲變形,景秋強逼著眼淚流回去。涼城,對不起。良久,景秋的不說話似乎讓氣氛將到零點。

涼城的聲音傳來,虛無縹緲,“你喜歡翔銘……”

景秋猛抬頭,睜大眼睛,涼城的眼睛波光瀲灩,一層層漾進景秋的心,濕潤了眼。

他,在難過嗎?景秋何嚐不是,他或許這樣認為也無妨,景秋寧願他恨自己。至少,那是出於喜歡。

“我就知道沒有!”涼城的喜悅頓出。雙手硬是把景秋生生拽進了他的胸口,景秋皺眉,他胸膛真硬,鼻子都撞疼了,緊致的束縛容不得景秋掙紮,她放棄,“為什麼?”

“因為你的眼裏不僅有驚訝,還有,難過和失落。”他的聲音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想在耳畔,溫潤和潮濕。

景秋在心裏說,涼城,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一千步那麼遠,這麼近就好。

chapter5.一起等

天氣漸漸轉涼,海風漸漸肆虐,似乎到了傍晚就這樣吧,景秋的心也在風中吹啦撕扯,支離破碎。

來湘城也快一年了,去年這個時候在何處,在做何事,不記得了。景秋隻知道,這個擁著自己的少年很好。

“告訴我,要多久?”涼城的話是把炙熱的炭火,景秋的眼淚成功催落。

景秋知道,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或許她把世人看傻了,比如母親。

昨晚,她走到書房問景秋,是不是談戀愛了,因為她看見景秋和一男生一塊下學回家,景秋果斷否定,說,自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隻有景秋自己知道,心有多疼,和涼城光明正大在一起,該是多麼遙不可及的夢。又或許,景秋看輕了涼城對她的情深幾許,翔銘能發現的,他何嚐不會發現。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融入他衣服,似乎要流光景秋的所有,涼城,遇到你是不是耗盡裏我所有的幸福,否則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這麼難過,連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可。

人哪能知道自己將來的事情,她何德何能讓他等我。

眼淚收勢,“不用,涼城,求你,你等不起。”

涼城溫柔將景秋扶起,微笑,“不做,怎知道結果如何。”他的話愈輕鬆,景秋的內心愈沉重。涼城,我已經背負了很多,你又何必這樣。

景秋歎了口氣。

那時,他們17歲,海濤聲,風嘯聲,以及涼城溫潤的聲音,集為畫麵,融入景秋的腦海,烙刻於心裏。

本以為就這樣,他們會安安靜靜的相守下去,沒有約定,沒有誓言,他不說我喜歡你,景秋也不說。

他們會偷偷騎車溜到上次的地方,靜靜待一下午,相守時光的流動。

他會在集體念古詞時,念完“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便閉口扭頭看著景秋把“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念完,後知後覺的景秋,瞬間麵紅耳赤,涼城變壞了。

他們靜默等待時間的流逝,流到她認為可以的時刻。可是事與願違。

上天早已將兩人的軌跡鋪好,隻是當下的溫暖太過耀眼,讓人不忍拒絕。

chapter6.生病了

景秋的父母有事回老家有一段時間,隻有她一人過著得過且過的生活,隨之,似乎所有的病,一股腦都也席卷而來。

早晨起來,她頭就昏昏的,看來感冒又升級了。她也懶得上課去,生病也是個好借口吧。

昏昏沉沉中,景秋貌似接了某個電話之後又睡了過去。

“景秋,你醒醒,靠,怎麼這麼燙!”似乎是翔銘的聲音,幻覺嗎?

“景秋,景秋……”似乎她再不睜眼,那人就把她搖散架了。

“翔銘……”一張口,景秋才發現自己唇幹口燥,發出粗啞的聲音。

“天,你終於醒了,怎麼燒成這樣。”

看出他臉上深刻的關心,景秋裂唇笑了,“你怎麼來了?”的確這半年很少關注他,默然覺得歉意深重。

“我看你沒來上課就給你打電話啊,你在電話裏聲音聽著不對勁,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我想八成就病了。這不就趕過來了。”聽著翔銘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想怎麼涼城不打電話過來?

“翔銘,涼城呢?”

“他啊,有事吧。我不清楚。”景秋想這樣也好,她不願他看見這樣的自己,這樣的房子。

“我打電話找我的家庭醫生過來了,這會兒也快到,你喝點兒水。”景秋感覺好像錯過了什麼,翔銘臉色不自然,像是隱瞞著什麼,她轉頭看看右側的門。

“翔銘,你是怎麼進來的?”

“額,著急嘛,不好意思,我過會找人給你們家換一個更高級的鎖。”

景秋悠悠道,“是啊,這就是我們家,連安全設施都這麼差。”

“我,景秋,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你別瞎想,我真沒有那個意思,我,哎……”

看見翔銘跳腳的著急樣兒,景秋笑了,出言:“剛才看你不著急,怎麼,這會兒知道急了?”

“喂,景秋,不帶你這樣的,不是,我說這一年多你可變了不少,哪像當初那副樣子。”

“我當初什麼樣子?”景秋饒有興致的問他。

翔銘竟有模有樣學了起來,麵無表情,一本正經的杵在那裏,景秋揚唇一笑,心頭卻熱熱的,眼裏就汩汩而出,翔銘見狀立馬湊上來,“哎,這是怎麼了,不是有我呢嗎?”

是啊,處處都有他,隻是她不知道而已,當自己沉浸在和涼城的二人世界中的時候,沒意識到而已,可他還是處處留意著自己,這算不算最惡俗的三角戀呢,不管怎麼,翔銘,謝謝你。

景秋抹掉眼裏,“不是,我感冒了,噴嚏打不出,所以就這樣了。”其實,翔銘未嚐不是也變了太多,在她麵前單純的像個孩子。

下午,景秋光榮的掛了吊瓶,在翔銘的看守下,睡了一下午。安靜的日子持續了半天,第二天早上就有人來了,翔銘開門,露出來人的衣服一角時,翔銘已把那人推了出去,連自己也出門,最後把門帶上,留景秋一個安靜的世界,她想估計是換鎖的吧,沒怎麼在意就繼續睡覺。

chapter7.他走了

待大病初愈之後,已過了一個星期,沾滿灰塵的課桌和眾人的議論紛紛,景秋才知道,涼城在他父親的要求下,參軍了。

景秋無力坐在凳子上,像抽幹了所有力氣,毫無生機的呆在那兒,不管它幹淨與否。

同學們在竊竊私語,說她甩掉涼城跟了更富有的翔銘。眼前變得迷蒙,涼城,連你也這樣認為嗎?蘸著淚水,景秋用力將桌上的灰塵抹去。

翔銘,他們是鄰居,他應該知道,為什麼不告訴自己,景秋去找翔銘,他的回答是,“景秋,他不值得你這樣。”

他趴在欄杆上,看不清他臉上複雜的表情,翔銘從為如此過,景秋感覺我錯過了什麼,“翔銘,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半晌,他悠悠回答,“他去找過你,就在那天早上。”

景秋記得了,如夢初醒,若從門縫看,她的確嬌弱無力躺在床上。她靠在欄杆上,不知道下一刻還能不能站得住,

“他不知道我病了。”

“之前,他給你打過電話,是我接的,所以是他不相信你,才跟過來的。”

“那為什麼不讓他進來?”景秋為翔銘的自以為是感到懊惱,也為涼城的的不信任感到淒涼,他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

“你也不想讓他看到那樣的你,那樣的家,不是嗎?”翔銘的反問於她如當頭棒喝,是啊,這不正和自己意嗎?可是為什麼有重重的難過壓抑呢?

景秋沒有上課的意願,一步步蹣跚回去,為何連空氣也這麼淒涼,快入冬了嗎?

走到路邊的老樹下,她無力順著樹幹跌坐在路上,緊緊的抱著膝蓋,她從未想過自己對涼城的感情這樣深,也沒想過心會如此之如刀絞,捂嘴,努力不讓自己放出聲哭出來。

涼城,我現在很難過,很難過,很想見你,你再也不會騎車路過,喊一聲,景秋,走,溜車去,你再也不會寧願自己走一千步卻不給我努力的機會。

“景秋。”一雙白鞋出現在眼簾,這聲音,景秋知道,不是涼城的,他的聲音她一直記得。

“你在怪我是嗎?”翔銘的聲音少有的沙啞。

景秋緩緩搖搖頭,她誰也不怨,怨他們之間不夠彼此信任,恨自己不夠他們這般生來天之驕子。

“走吧,我帶你去海邊散散心。”

景秋帶翔銘來到她和涼城常來的海灘,給他訴說他們之間一千步的故事,給他說著他們之間的一點一點。

景秋覺得,隻要回憶著,涼城就好像在自己身邊一樣。

“景秋,你笑的真難看。”景秋收回難看的笑容,僵住。

“景秋,想哭就哭吧,我連你最難看的樣子,都看過了。”眼淚瞬間崩塌,翔銘是最看透她內心的,和他一起沒有距離感,她可以肆無忌憚,明明知道,他和涼城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