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侯府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傳到許府的時候,許茹雲已經上了花轎進了何家剛剛在京都置下的別院。
今日雖然是許茹雲成親的日子,許老夫人卻依舊沒將司徒穎放出小佛堂,隻讓許茹雲在上花轎前去小佛堂給司徒穎叩了個頭。
許茹雲成親送嫁等一應事務全都是許大太太一手操辦,對外宣稱司徒穎病重無法待客。
早在被許老夫人送去小佛堂的時候,司徒穎就知道,若沒個好的契機她想出小佛堂隻怕難了。
她最怕的不是出不了小佛堂,而是怕許茹雲的親事有變故。
今日得見許茹雲穿著大紅嫁衣來給她叩頭,隻欣喜地流淚叮囑許茹雲進了何家一定要與相公舉案齊眉,更要孝敬家裏的長輩。
一番殷切叮囑,倒是全了她的一顆慈母心。
送走許茹雲,司徒穎倒是靜下心來替老夫人頌經祈福,希望老夫人能夠蘇醒過來,以贖她的罪過。
隻可惜事與願違,送走許茹雲不過兩個時辰,許大太太就給她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安寧侯府的老夫人,她的親娘在半個時辰前過世了!
半晌跪在軟墊上的司徒穎聽到消息,半晌才痛呼一聲“娘”,口噴鮮血軟倒在地暈了過去。
許府一陣雞飛狗跳,又是請大夫又是抓藥煎藥,好不容易將司徒穎折騰醒過來,整個人卻變得癡癡傻傻,嘴裏一直在喃喃自語著誰都聽不明白的話。
送妹出嫁的許飛翔得知消息,哪裏還能再喝得下去手中的喜酒。
何家這邊是喜事,許飛翔自然不方便明說。
明知何許氏會不高興,許飛翔還是向何許氏道了個歉,匆匆離開何家趕回許府。
司徒穎那樣子自然無法去安寧侯府,能去安寧侯府的現在隻有許飛翔。
許飛翔先去探望司徒穎,見她那個樣子不似作偽,看她癡癡呆呆的模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去安寧侯府了。
許飛翔黯然地歎了口氣,匆匆回外院換下身上的華裳,找了身樸素的玄色布衣換上,跟著去安寧侯府悼念的許大太太趕往安寧侯府。
安寧侯府滿目白色深深刺痛許飛翔的眼睛,雖然對老夫人沒有什麼感情,可是那到底是他的外祖母。
摸著腰上掛著的玉佩,正是第一次來見外祖母時,外祖母給他的見麵禮,許飛翔的眼眶不由微微有些酸漲。
許飛翔在老夫人的靈前跪下,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母親聽聞外祖母過世心疼難當,隻是病休難支,無法親來外祖母麵前盡孝,特讓外孫替好她給外祖母上柱香。”
司徒嬌眉頭動了動,看了許飛翔一眼,隻將手上的紙錢一個連著一個地丟入火盆。
如今能在老夫人靈前答謝的隻餘司徒嬌一人罷了。
司徒錦是想要來靈前盡孝,無奈如今的她起身都難,別說司徒嬌不會同意讓她來,就連韓氏在知道她的想法以後,讓林嬤嬤特地去了趟錦繡閣斥責了一番。
當然雖是斥責司徒錦,其中的關切之意卻讓司徒錦眼圈紅了又紅。
許飛翔替司徒穎上了香,又替他自個和許茹雲分別上了香,爾後在司徒嬌身邊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