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猜不透(1 / 1)

當若華還是杜雅蓉的時候,雖然也曾在宮裏生活過一段時間,但從未見過宮裏任何大人物。因為那時候的自己一直生活在冷宮,那個廢棄如荒墳般的地方。若華忐忑不安的跟著青檸往走往佛殿。

萬安閣的佛殿就是正殿供奉釋迦牟尼佛、燃燈佛、彌勒佛三世佛,右偏殿供奉十八羅漢,左偏殿供奉四大天王的那間佛殿。太後娘娘齋戒期間都是在這間佛殿的正殿內,佛殿內木魚聲陣陣,四周都漂浮著清香。若華一進門便看見端坐在正殿內的三尊大佛,和虔誠的跪在佛前的人。隻見青檸在一個身穿黑茶色衣服的婦人身旁,道:“太後,奴婢將人給您帶來了。”

她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頭發斑白如雪,一隻銀鳳鏤空長簪斜插與發髻之上,身上的一件黑茶色的曲裾上銀線繡出九鳳朝陽圖凸顯著她的身份。而在她身邊分別是三個宮婦,她們分別穿著紫紺色的、茶鼠色的、山鳩色的宮裝。太後聽了青檸的話在身著茶鼠色的宮婦的攙扶下起身。一旁的宮女見勢,將一根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的權杖逢上。權杖頂端雕刻的是條盤運吐珠的祥龍,龍口中含著一顆鮮明晶潔的夜明珠。

大殿內一共站了七人,除去青檸、若華和剛剛的宮女外,剩下的三人都是這北燕皇宮裏的主人。身著黑茶色的老婦應該就是太後,看她麵目慈善可親,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在她身側站著一個身著茶鼠色宮裝的美婦。素服花下,卻見她風流蘊藉,淡雅脫俗,一如那水月觀音,淑逸閑華。青檸站在她身後,看來她就是婉賢妃上官婉妤了。在另一側穿著山鳩色的女子與她想比顯的較為稚嫩些,她身材高挑,文彩精華,顧盼神飛,看她跟太後之間親密的關係,再看她服飾,想來她應該就是定婕妤了。而那紫紺色宮婦便是那日所見的靈昭儀,粉麵含威不露,冷魅的雙眸此刻卻也笑意盈盈。

“奴婢給太後娘娘,婉賢妃,靈昭儀,定婕妤請安。”若華跪下行禮問安,清麗的臉上神色不改。

傅太後等若華請安完了,才慢慢開口道:“起來回話吧。”

“謝太後。”若華的聲音清亮,好似用簪子叩擊銅鏡般叩擊著這座佛殿。

傅太後左右看著若華,半天才道“這萬安閣的負責姑姑,怎會如此年輕?這是誰給安排的呀。”聲音有意提高表達出對此事的不滿,說話時牽動著身子朝左右的宮妃望了望。

婉賢妃是三個妃子裏品級最高的一個,見太後有意問及此事,如花的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讓人頓生親切之感:“太後息怒。原先萬安閣的姑姑年紀大了出宮去了,這孩子也巧的很恰逢這個時候進宮。皇上便把人往這送了。”

“這麼說來,這孩子還是皇帝給安排的?”傅太後手裏帶著一串佛珠,說話的時候時不時撥動兩粒。傅太後說這話時,看著靈昭儀明顯是要她來回答。靈昭儀雖然位不及婉賢妃,但也掌管著這半個後宮,這人員調動的事情還不要經過她的耳朵。

靈昭儀見太後問自己,嬌豔的臉上也疊起了笑容:“回太後的話,賢妃姐姐說的正是。這孩子是皇上隨手安排的,本來麼這後宮之事哪還要皇上插手呀。隻是那幾日皇後身體不適,皇上見此便順手安排了去,回頭才差人到臣妾這說了此事。”

靈昭儀見太後不語,便轉頭望若華道:“太後難道不覺得這孩子與傅皇後神色間有幾分相似麼?”

若華低著頭,聽靈昭儀的這番話,眉腳不禁抽搐兩下。我和傅皇後長的像?這靈昭儀也真會說話,知道太後她老人家對這個已故的皇後心疼的很,便拿她來擋事。

“抬起頭來。”若華乖乖的抬起頭,傅太後望著若華看了許久。隨後開口道:“是有那麼幾分神似。”話語間略帶哽塞和遺憾“若是容兒還活著,這後宮哪會是這副模樣。”權杖與大理石的地麵撞擊,發出砰砰的聲音。半響,傅太後才抬起頭問若華:“你不是秀女,那是你為何進宮的?”

若華心裏咯噔一下,太後問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己該怎麼回答才算比較好?正當若華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婉賢妃再次開口:“這孩子被嚇傻了吧。”掩嘴輕笑了聲,對傅太後解釋道:“這孩子是孤兒,從小在福佑寺跟著淨參師傅長大。可長大了這寺裏便留不得女眷,便把這孩子送進了宮裏。”

這下若華被徹底的蒙住了,看著婉賢妃邵麗的麵容,若華一個人就像飄在半空中著不著地。她為什麼要幫自己說話,她怎麼知道自己認識淨參和尚的,難道她也認識,而且還能讓淨參告訴她關於自己的事。若華帶著懷疑看著婉賢妃,卻見她對自己了然一笑,若華這下子徹底猜不透這皇宮女人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