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行!法國是我的(2 / 3)

戴高樂對法蘭西延續性的堅定態度,使他兼容各種學說,他認為排他性隻會危害不可分割的民族整體的生命。然而這個民族在戴高樂看來應是堅定的民族!

他後來在《法國和它的軍隊》裏寫道:“我當聖西爾軍校生是為重新奪回阿爾薩斯地區,也是要讓法蘭西旗幟發出耀眼的光芒!”他實際上在上中學時就認為,為了祖國的振興和繁榮富強,每一個公民都應作出自己的奉獻。

戴高樂在童年時,除了愛好書籍,熱衷於鑽研曆史外,還喜歡玩軍事打仗遊戲,而且每次他都玩得似乎比誰都認真。

一個夏日的傍晚,戴高樂的母親正在家中忙於晚餐,突然,戴高樂的小弟弟皮埃爾哭著跑回家來。母親問他出了什麼事,他說:“夏爾打我了。”母親連忙追問原因,皮埃爾說:“我們玩打仗,我裝特務,送情報時被抓住了。我沒有執行司令官的命令……”

“哪個司令官?”母親急著問。

“就是夏爾!”皮埃爾說,“我沒有把情報吞掉,我把情報交給敵人了。為此,夏爾把我痛打一頓。”

母親聽了皮埃爾的哭訴,一時間感到哭笑不得。

諸如此類的軍事遊戲充滿了戴高樂的童年時代,在這些遊戲中顯現出了戴高樂對法蘭西的無限深情。

還有一次,戴高樂的哥哥格紮維埃由於一直在軍事遊戲中裝扮德國皇帝而感到膩煩了,想換著當一回法國國王。但戴高樂堅決不答應,他生氣地喊道:“不行!不行!法國是我的!”

從這天真的話語中我們可以看到,戴高樂的愛國主義,從小就孕育在他對法蘭西民族的看法上。

在他以後寫的《戰爭回憶錄》裏,開頭一句就是“我對法國一向有一種看法”。在他看來,滄海桑田,鬥轉星移,法蘭西經曆了無數的歲月,至今仍然生存。法蘭西民族經曆了無數的時代,飽受坎坷和磨難,但它仍然保持了自己的風貌和精神。因此,法蘭西民族具有一種不朽的特性。為了保持這種特性,每一代的法國人都負有承上啟下的任務。這從感情上促使他將獻身法蘭西作為自己崇高的使命。

戴高樂認為,如果法國人不具備這個崇高的目標和正直的胸懷,法蘭西就會遭到致命的危險。造成這種危險的過失,在於法國人,而不在於這個國家的天賦。因為法蘭西的風貌和精神是永恒的。永恒的法蘭西超脫於法國人之上,是法蘭西孕育了法國人,而不是法蘭西人孕育了法蘭西。這種思想在戴高樂的青少年時期就已在心中紮下了根。

正是這種對於法蘭西精神的無限崇敬的感情,使少年時的戴高樂堅信,自普法戰爭以來,法國所受到的外部欺淩隻是由於某些法國人的過失造成的,它並不代表法蘭西的未來,法國軍隊在普法戰爭中的潰敗並不代表法蘭西的潰敗。既然某些法國人的過失給法蘭西招致了危險,那麼同樣,另一些法國人的奮鬥就會使法蘭西重現光彩,因為法蘭西精神是永恒的。

不行!法國是我的!也可以說是法蘭西精神在少年戴高樂身上的體現,這裏麵包含著堅定不移的愛國之心和民族感情這個最根本的因素。

戴高樂有3個兄弟和1個妹妹。格紮維埃是老大,他排行第二,他妹妹名叫瑪麗·阿涅斯,最小的弟弟叫皮埃爾,在戴高樂和皮埃爾之間還有一個男孩叫雅克。

為了使這麼一大家人都能住得下,戴高樂的父親在多爾多涅河穀買下了一處樸樸素素但頗引人注目的房產,取名“盧瓦爾河別墅”。後來,全家常常到那裏去度暑假。每次到“盧瓦爾河別墅”之前,父親都要求每個孩子帶一本自己最喜愛的書去那裏,以便在假期裏使孩子們能夠增長些知識和打發掉閑時的寂寞。每逢這時,戴高樂所選的書籍必然是關於法蘭西曆史的。一部戴高樂喜愛的法國史書,不知讓他瀏覽了幾十遍。

戴高樂上二年級時(相當於英國的五年級),有一天回家說他已經下決心要當軍人了。他麵對全家人的驚異目光說道:“我打定主意了,我準備考聖西爾,我要當個軍人。”

戴高樂的這個決定,無疑在家中產生了極大的震動。

盡管他的父母對法蘭西軍隊素有好感,但在那個年代,由於許多軍官因政府命令去鎮壓天主教徒的反抗,苦於嚴守軍紀和篤信宗教之間的兩難選擇,隻好離開軍隊,選擇軍人為職業的青年已為數不多。1900年至1911年,聖西爾軍校的考生從1895人減少到871人。人們不再讚揚軍隊,青年不再崇敬軍人,戴高樂卻在法國軍隊正處於困難的時刻,毅然選擇準備進入軍界。這不能不引起家人的憂思。

戴高樂從小就深受父母的影響,篤信宗教,熱愛軍隊。他在上小學的時候就曾在校刊上撰寫短文捍衛神父。不僅如此,他還對有些人指控教皇的士兵唆使青年拋開祖國的事業義憤填膺。他曾引用德維拉爾元帥對路易十四說的一句話:“當我是軍隊首腦時,我從未見過比屬於教會組織的士兵更積極、更雷厲風行、更英勇無畏的士兵。”他的這段話,既捍衛了教會的榮譽,又讚揚了軍隊。同時,又顯露出了在凶悍的攻擊者麵前絕不後退的性格。

在上二年級的時候,戴高樂在家中十分認真地演出了亞曆山大詩體短劇《著名的相會》。當時,兄弟妹妹們都以好奇的眼光看待戴高樂的演出,他們對戴高樂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感到好笑。而唯獨戴高樂的父親,卻從戴高樂的表演神態中看出了什麼,他看著兒子的表演,聯想著劇情,已感到“威懾”的理論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已經萌芽,發現兒子對武力和計謀的頌揚令人擔憂。盡管這些還屬於不成熟的權勢欲表現出的幼稚言論和感想,但卻使得戴高樂父親深深擔憂了起來。以至於這位傳統的父親說出這樣的話來:“夏爾這孩子聰明,但想入非非……天哪!我寧願他有三個情婦,也不願看到他喪失宗教的信仰!”

的確,戴高樂在一生中始終沒有放棄宗教的信仰。但是,使戴高樂成為偉人的卻是軍事思想。因為這其中充滿了拯救法蘭西的方略。

曾跟隨戴高樂23年之久的奧科維埃·吉夏爾說:“夏爾·戴高樂對宗教的信仰是無懈可擊的。然而是軍事思想培育了這顆偉大的心靈,造就了這位巨人。”

從許多材料來看,戴高樂所以決定從軍,主要是受“複仇主義和愛國思想驅使”。法國在被普魯士打敗後的25年間,整個法國熱愛軍隊,把它比作一切希望所在的“聖約櫃”。百姓應征入伍,熱血青年雲集於聖西爾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