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進省財政廳,那邊也不知道陳大富的底細,想著既然是財經學院的老師,怎麼著也能說的過去,於是基本上打算接收了,但是劉梅花不同意,劉梅花說:去省財政廳你還是做不了什麼事,與其在那邊受罪,還不如先留在學校,等等機會再說。
劉梅花是對的,既然沒有合適的機會,不如耐心等待。有時候機會確實是等來的。果然,沒有等待多長時間,就等來了張新江的轉業。“老排長”隨部隊集體轉業到深圳之後,立即就向“黑桃尖”招手——請陳大富和劉梅花來深圳參加他和徐惠敏的婚禮。這個邀請非常及時,劉梅花和陳大富來深圳參加張新江和徐惠敏的婚禮,順便也參觀了特區,結果夫妻雙雙被正在崛起的深圳所鼓舞,特別是陳大富,看著深圳建設熱火朝天的場麵,立即就把學院想象成一個悶罐子,陳大富在悶罐子裏麵憋了這麼長時間,來到深圳終於透了一口氣。於是,夫婦倆當即決定:來深圳。
根據“老排長”的建議,陳大富首先在學院辦理停薪留職,張新江在這邊想辦法幫他聯係一個單位,先幹著,因為深圳這邊正式調動之前都要有一個試用過程,等試用結束後,再辦理正式調動手續。隻要陳大富正式調動到深圳來了,劉梅花和孩子也就不成問題了。
“老排長”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陳大富和劉梅花對“老排長”的安排也非常滿意,言聽計從。
劉梅花說:“聽老排長的。”就跟當年徐惠敏說的“聽大姐的”一樣。但是,事情發展的進程並沒有按照他們設想的路線走。
首先,財經學院不允許辦理停薪留職,說什麼都不行。陳大富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來,天天跟係裏麵磨,又跟院裏麵磨,最後一直磨到院長那裏。
院長說:“你的情況我知道,我放你走,隻要對方單位發商調函來我馬上放你走。但是停薪留職不行,這個口子不能開,不敢開。現在各個院校都有‘孔雀南飛’的現象,高教局專門下了通知,絕對不允許辦理停薪留職,沒辦法。有本事你讓對方發商調函。”
既然院長已經把話說死了,劉梅花就勸陳大富耐心等待,等到放暑假再說。
一放暑假,陳大富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深圳。那時候還沒有“大京九”,陳大富的經濟條件也沒有允許他考慮乘飛機,當時從皖北去深圳有兩條路,一是先趕到南京,從南京乘火車繞到上海杭州再到廣州,另一條路是直接乘長途汽車到河南的駐馬店,然後從駐馬店乘火車沿京廣線到廣州。走南京上海這條線比較安全穩妥,人也舒服一些,如果走駐馬店這條線,坐長途汽車人比較辛苦,而且從駐馬店上車也很難保證有臥鋪。陳大富選擇了走駐馬店這條線,因為從這邊走雖然人吃苦,但是要快許多。陳大富不在乎怕吃苦,快就行。
“老排長”張新江這時候已經是深圳城建部門一個不大不小的領導,手中還有點權力,他已經為陳大富聯係好了一個單位,陳大富一到深圳,馬上就被安排上班。
這以後,張新江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加上接收單位也有求於他,於是破格同意將陳大富的試用期限縮短到一個月。一個月剛到,馬上幫陳大富辦理調動手續。誰知一填表,接受單位立即就變卦了。
這次變卦的原因倒不是陳大富的基礎差,因為“老排長”對此早有準備,他為陳大富聯係這個單位是做土石方工程的,土石方工程公司不但沒有嫌陳大富基礎差,並且通過一個月的試用對陳大富的印象相當不錯。總體感覺是陳大富一點沒有大學老師的臭知識分子架子,跟那些幹粗活的工人很快就打成一片,所以接收單位除了看張新江的麵子外,也確實想留陳大富,他們正好需要陳大富這樣能與大老粗們打成一片的基層幹部。但是,一涉及到正式調動才發現,陳大富不符合深圳調幹的一個硬條件,因為陳大富違反了計劃生育。
這是“老排長”和陳大富萬萬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