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石楠啟的老婆對石楠啟的這種做法還提出了異議，說既然做假，還不如說裴柳莎是從美國回來的。
“為什麼？”石楠啟問。
“說美國回來的不是更了不起嘛。”老婆說。
“是嗎？”石楠啟問。
“當然。”老婆說。
“那要是人家說起英語怎麼辦？”石楠啟又問。
老婆佩服。
裴柳莎在現場的表演對林老板的樓盤銷售還真起到了促進作用。不知道是裴柳莎講解的確實有水平，還是年輕漂亮的女專家魅力大，反正林老板的樓盤在粘貼了“智能化”的標簽和請來“新加坡專家”的現場谘詢之後，銷售狀況直線上升，當年就被評選為深圳市的十大明星樓盤之一。天衡公司和裴柳莎小姐本人也聲名鵲起，因為林老板在《深圳特區報》上的連續六天的整版廣告都有天衡公司的小字樣和裴柳莎小姐的大照片，如此，原來那個工程師就被石楠啟炒了魷魚。但是很快，他自己也被炒了魷魚，被裴柳莎炒了魷魚。
裴柳莎炒石楠啟的魷魚是必然的，因為林老板並不像他表麵看上去那麼傻，一期工程下來，他馬上就明白“智能化”的真諦了。隨即自己注冊了一家智能化工程公司，取名“天宇”，直接跟“樓宇”掛鉤，並且聘請裴柳莎當總經理，以技術入股的名義送給裴柳莎個人百分之五十天宇公司的股份。這樣的條件是石楠啟不可能開出的，所以想挽留都沒有餘地。並且裴柳莎上任之後，立即就把被石楠啟炒掉的那個工程師找回去，在“工程師”三個字前麵又加了一個“總”，公開跟石楠啟唱起了對台戲。
“算了，”老婆安慰說，“你也不吃虧。”
石楠啟當然沒有吃虧。石楠啟本來就是一個皮包公司，現在通過裴柳莎的表演和林老板的提攜，有形資產和無形資產都有了，走了一個裴柳莎也照樣開展業務，並且他相信，一定會有比裴柳莎更具表演才能和靈氣的什麼莎來頂替她的。好在那時候深圳沒有幾家做樓宇智能化的公司，天衡公司沒有裴柳莎的表演和林老板的關照也照樣生存和發展。
裴柳莎出走之後，石楠啟首先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覺得自己怎麼著都是一種熱衷於占小便宜的小家子做派。包括把裴柳莎安排在唐向羽那裏住，包括把工程師炒掉，包括隻用兩條煙就打算把林老板徹底打發了等等。如果當時不是這麼小氣，比如在跟林老板簽訂了合同之後，給裴柳莎安排一個房子，再給她一定的業務提成，她至少不會那麼快就迅速離開。隻要裴柳莎不那麼快就離開，哪怕是再堅持半年，那麼天衡公司就能迅速強占一個製高點了，發展就會更好。所以石楠啟認為，正因為是他自己的小氣和自作聰明，才導致了裴柳莎的出走，才讓天衡公司失去了一個快速發展的最好時機。
痛定思痛，石楠啟這時候才感悟做生意其實真的就是做人。從此之後，真正理解企業的競爭最終是人才的競爭，舍得在人力資源上做投資，大力引進尖端人才，搞科技開發，很快將樓宇智能化從最初的安裝一個可視對講機發展到包含會議係統、網絡係統、自動停車收費係統、消防係統、安全防盜係統和遠程控製係統等全部的弱電係統，使天衡公司成為深圳最有實力的樓宇智能化專業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