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來去都快得像一陣風,那是真的一秒鍾都沒耽誤,把孔申往外頭一丟就馬上回了空間裏。因為剛才不僅孔申看見了,她也看見了,破屋裏麵還有別人。她雖沒有看清,但大概掃一眼卻也看出不是前幾天那些匪徒的樣子。
不用多思量,她也能猜到那些大概就是孔申說的“家裏人”了。
此時不跑還更待何時?難不成要等著這些人一擁而上把她捆了,好讓孔申報“救命之恩”嗎?這幾日下來,是恩還是仇早就說不清楚了。
至於那些人萬一不是孔申的家裏人,而是對家怎麼辦,可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了。她又不是大羅神仙,也不管普渡蒼生。若是她救了一次卻還是沒能把這人救回來,那便是這人命裏該有此劫,給他自己渡吧。
這麼想著,春申也覺得自己嘴裏發苦,心裏也發澀。她以前雖然說不上是個聖人,可至少也沒有這麼自私,如今不知道是怎麼了,一顆心越來越小,竟隻裝得下自己。
她自己檢討著自己,小矮子卻十分高興。
他抱著她的胳膊,拉著她回屋裏去的時候走路還帶了點蹦蹦跳跳的小雀躍。他的情緒太明顯,引得春申也跟著開懷起來,她左手上還沾了點幹涸的血跡,這會兒也顧不上了,在衣服上略擦了擦便去揉小矮子的腦袋,一邊揉還一邊說:
“我早就想著了,阿弟我們把頭發剃光吧?”兩個人的頭發大概是因為之前營養不良,稀稀疏疏的,發質又很差,春申找不來黑芝麻給他們兩個補一補,便想著幹脆先剃光,等它再長出來新的頭發應該會好很多。
她記得她剛出生的時候胎發也很差,媽媽就是給她剃了幾次光頭,等她長大以後頭發又黑又密。據說好像剃了光頭以後還要用生薑擦頭皮。可如今生薑是不要想了,她就先完成個其中一項,看看效果再說。
不過說起媽媽,不知道她穿來了這裏,她的那個身體是死了,還是被人反穿了……爸爸媽媽會很難過吧?她也很難過,不想便罷了,這些話題一想起來眼眶就酸澀得很。
“好,我都聽阿姐的。”小矮子不知道是不是沒聽過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春申原本還想著他總要扭捏一下,或者幹脆不同意剃頭呢,卻不想他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好似剃個頭發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既然如此,春申也舒了一口氣,暫且將其他事情都拋於腦後不再多想,隻思忖著怎麼在有限的條件以內,給他們姐弟兩個補補身子,過得更好一些。
其他倒還好說,隻一個,也是如今她麵臨的最大的問題,就是物種的多樣性——她能種的能養的,最後能吃進嘴裏麵的,那都是空間裏既定的作物,多的啥都沒有。就拿現在來說,她想要生薑,想要黑芝麻黑豆或者首烏,不好意思,真的是一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