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簡二抖了抖菜上的水,將它放回簍子裏,讓小橘子抱到廚房去。直起身來,她想起那日離開光華樓時,袁水問她:“依著穆方最初的意思,是想把韓瑀給你送到村裏去,可我看二妹妹不見得願意如此?”

“那如今呢?”

袁水笑得有些無奈。“他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才讓我來問問你,這事要如何處置。”

“那麼,便勞煩水哥尋一處無人識得他的穩妥地方,將他安全送走便可。”

袁水聞言,神色有些古怪。他歎了口氣,問她:“二妹妹,可是和他有什麼過往?”見她不語,他便道:“二妹妹若不願說,我也不會強求。但隻怕前兩回那樣的烏龍,往後說不準還有沒有。不知前因後果,我要處置起來,怕也難以周全。因而,我有一件事,須得再問一問二妹妹。”

“水哥請說。”

“二妹妹是想將他送走,但可想過,他是否願意走?”袁水道:“他若願意,我們自然會依二妹妹的意思辦。但若他不願意走呢?我們又該如何?且曲沃城內,怕是沒有幾個人不識得東平王這副俊美麵容。他若是就這麼大搖大擺從光華樓出去,且不說他性命不保,光華樓怕是也得受牽連。”

“水哥。”簡二抬眸,神色中一片清明。“是我考慮不周了。你盡管給他安排一條妥善的路子,若他不願意走,求生求死便是他一人的事了,與我無關。”末了,又道:“他若真的求死,要牽連光華樓,你隻管捆了他去報官府。”

袁水啞然失笑,過了一陣,方道:“好。”從前他隻猜測簡二和韓瑀之間,有過一段情緣,如今看簡二的反應,倒是越發落實了他的猜測。那麼,有些話,他便也不得不和她說明了。

“二妹妹。”袁水拉住她。“你不願說的,我自然不勉強。但我有個猜測,須得和你說一說。”他看著簡二,緩緩道出自己的猜測。“那位東平王將自己拖下水,甚至不惜弄得一身傷,差點丟了半條命,也隻為光華樓。”

“先帝駕崩前,最看重的皇子,是東平王。且從雲風樓一事過後,李玨謀逆之罪雖未落實,但也被貶出曲沃城,該是與帝位無緣。”袁水說:“後來,雖有李津和李琅,但這兩個人,到底不過是先帝的棋子,先帝最屬意的,始終是東平王。若非駕崩太過突然,李玨的舊部趁機擁立他為新帝,如今坐在那寶座上的,未必是李玨。但是,以東平王的才智與多年謀算,何至於就讓李玨搶了先?而且政變當夜,他就在曲沃城內。他將娶入王府的那位新王妃的父親,是行伍出身,手中仍有兵權,雖不足以與禁軍對抗,但與李玨還可一拚。離那至尊的位置,不過一步之遙,他卻不去爭,反而讓李玨登位,自己淪為階下囚。”

“水哥。”簡二看向他。“我怎麼不知,你從前對他如此關注?”

“個中事情,有些複雜。還有一些事,我如今還理不出頭緒來,也不知該如何跟你說。但有一點可以確認,從一年多前,東平王便明裏暗裏,有一些針對光華樓的行動。不過後來,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敢放心,便讓人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