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番外:大結局上(1 / 3)

瞳孔徹底放大,李婧兒臉上布滿了不敢置信。

不知是不敢相信,對方竟然會放開她,還是不敢相信,跟著她後邊的人,是他?

甚至沒有到一瞬的時間,她求生的手往上抓去,男人也適時的抓住了她的手,隨即一個用力,將她往上拋去。

李婧兒在半空中尖叫不斷。

忽上忽下的感覺實在是……

太難受了。

她吃不來這樣的苦。

這裏的山路比較滑,男人將她拋的位置很好,正好就能讓她抓住一堆茂盛的草叢。

穩住自己的身形。

她往下望去,背後的路有兩條很明顯的痕跡。

一條是他們翻滾的痕跡,另一條……

是被人用手抓出來的抓痕。

後邊甚至帶著血,觸目驚心。

李婧兒怔了怔,隨即往下看去。

男人還在原地,應該是傷著了,但以現在她高他低的位置,她也看不到具體的情況。

“容安……”她大聲的喊,“王爺,你還好麼?”

男人的臉上被細碎的樹枝刮傷,有一隻手臂上血跡斑斑。

當年為了得到那瓶晨希國送來的藥,他在自己的胳膊上重重的劃了一刀。

本身就留了點問題,現在傷口重新裂開,一大片的血跡全都溢了出來。

加上剛剛為了把她拋上去,積攢的力氣全都用完了,他的右手基本上動彈不得。

他蹙著眉頭,嗓音從喉間溢出,“別管本王,順著草叢往上爬。”

李婧兒聽言蹙眉。

沒有聽男人的話,她往自己的四周看了看。

沒見著什麼草藤,好在現在是夏天,雖說臨近初秋,但好歹還沒有到落葉的時節。

草叢茂密也耐得住折騰。

她回眸再看了他一眼,估摸著兩人的距離。

隨即望向自己的腰帶,牙一咬,她騰出一隻手解了開來。

名門望族中,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腰帶都是有質量保證的。

不會輕易斷裂。

李婧兒解了自己的腰帶,扔到一旁,然後又脫了自己的外衫。

她慢慢的放開抓住草叢的手,盡量穩住自己的身軀,雙手將外衫撕開。

難度有點大。

然後她又單手抓住了草叢,把外衫放到石頭的菱角上去割,發出細碎的聲音。

五王容安聽見動靜,往上看去。

上邊女人蹲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男人的眉頭蹙起。

按理說李婧兒生性好動,或許對於百裏連兒,爬個山有點難度,但李婧兒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現在她在上邊折騰,是因為走不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垂下的胳膊,試圖用力的抬起,可能是傷的重,愣是沒能抬起來。

腳下是懸空的,沒有一個借力點。

如果能有個借力點……

李婧兒將外衫磨出了一個破洞。

她再次放開了自己的手,然後順著外衫的破洞,將外衫撕碎,撕成一條條的長布。

全都打成一個結,連接起來便成了一條很長的布條。

她用力的扯了扯,感覺有點懸,還是用了雙重疊法,將布條綁在了草叢上邊。

她拾起腰帶,順著外衫打好的結,慢慢的往下走。

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遠,李婧兒拿著腰帶遞向五王容安。

“王爺,拉住腰帶,我拉你上來。”

五王容安的右手動不了,左手還握在樹枝上,腳下又是懸空,無法借力。

李婧兒這根腰帶遞給他也沒有用。

李婧兒不知道他的右手不能動。

她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五王容安是個會武藝的人,稍稍用點內力就可以從這上來的人,怎麼現在一動不動的

“容安……王爺,你倒是趕緊拉住啊。”

沒有了腰帶,外衫也脫了,現在她隻穿了個褻,衣,鬆鬆垮垮的。

而她的身子還往他那邊傾斜而去,衣襟大開,裏邊的春光自然外泄,被男人看的清清楚楚。

李婧兒渾然不知,男人往上看的目光也沒有多越軌。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的臉,那張俏麗的臉蛋上布滿了緊張和不安,眸底是深深的恐懼和擔憂。

李婧兒從來不會在他的麵上,出現擔憂這個表情。

不過,也有可能是為了她自己,畢竟她還不斷在往他這邊靠攏。

李婧兒看著紋絲不動的男人,終是不耐了,“你到底要不要上來?”

感覺五王容安就像是沒事找事,他是武藝高強,但她可什麼都不會。

現在她撇開一切來搭救他,隻等著他拉上腰帶,然後她拉他上來了。

可偏偏他就是不伸手……

這是要找死麼?

“乖乖。”他盯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低聲道,“本王的手動不了了。”

李婧兒明顯一怔。

他說的四平八穩,一點也不委屈。

但李婧兒就是莫名其妙的聽出了委屈的意味。

她張了張口,倏忽之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隻是手裏的布條不夠長,李婧兒猶豫了下,便把手裏的腰帶綁在了布條上。

她順著腰帶往下走。

五王容安抓住的是樹枝中間,那一顆小樹被他個人的重量弄得搖搖欲墜。

越是靠前,李婧兒便越能看清,男人現在的狀況。

他右手的胳膊不斷滴著血,往下一看,下邊的山坡上全都是血色。

李婧兒的瞳孔縮了又縮,視線再次落在男人臉上的時候,驀然間多了幾分複雜。

她拉著腰帶,朝著男人伸出了手。

“你把左手騰給我,我拉你上來。”

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又是在這麼陡的山坡上,想要拉住一個比她要重上很多的男人,不太現實。

一不小心,不是她跟他一起再度墜下山坡,就是布條中間受不住,猛地斷裂,兩人全都一起滾下山坡。

男人的額頭上早已沁出了汗。

他很難鬆手,李婧兒知道,所以她隻能再度將自己的身子往下傾去。

衣襟大開,這會褻,衣裏邊的,包括肚,兜裏邊藏著的春色,男人都一一閱覽了一遍。

她的手握上了他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然後勾住。

李婧兒的身子猛地往下滑了幾分,她猝不及防的倒吸了口冷氣,額頭上大滴的汗珠滾落下來。

應該是上邊的布條有所鬆動,她不曾經曆過這麼危險的時刻,難免有些害怕。

隻是還沒有完全的握住男人的手,她竟不知道安慰自己,反倒破天荒的去安慰掛在樹枝上的男人。

“很快就可以上去了,王爺你別怕。”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深瞳微微一震。

他抬起右手,仍舊看得出很吃力,手上鮮血淋漓的,搭在樹枝上。

樹幹猛地下傾了許多,李婧兒也受到了影響,腳上也跟著走了幾分。

五王容安倏地鬆開了左手,加之李婧兒用力拉住他,他一躍而起,站在了她的身後。

李婧兒尚未反應,腰間驀然一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便被人帶上了正常的山路。

……

…………

她的馬匹早已不見蹤影,隻有五王容安騎來的馬還在原地。

男人鬆開了她的腰,雙手垂下微微掩在後邊。

李婧兒的眸光看向他。

盡管他的手藏在了後邊,但他手臂上的傷口實在是嚇人,血滴落在地麵上,想掩都掩不住。

李婧兒剛想找自己的手帕給他止血,咋一看自己卻是衣衫淩亂,手帕也不知所蹤。

她臉頰騰地燒紅起來,尷尬的看了男人一眼,“我不知道……”

話一出口察覺不對,她懊惱了一聲,然後看著他道。

“我們先回去。”

她說風就是雨,攏好衣襟便要翻身上馬。

肩膀猛地被人按住,隨即她的身上搭上了一件外衫。

“有點血腥味。”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你將就著穿,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李婧兒隻能點頭應好。

兩個人都很狼狽。

如果不是五王容安傷的太重,她倒是想問,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

回了帝京之後,華城瞧見五王容安受傷,連句話都沒有給李婧兒說的機會,便蹙著眉頭要請五王容安回府療傷。

五王容安低眸看了她一眼,妖孽的臉上有明顯的刮痕,“近些日子,別再出來賽馬了。”

李婧兒點頭,“我知道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李婧兒站在原地,嘴巴張了又張,到底還是衝著男人上馬的時間,大喊了一聲。

“多謝。”

五王容安的反應如何,李婧兒不知道。

靈兒忽然低叫了一聲,“小姐,你的胳膊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血?”

李婧兒垂眸望去,手臂上的衣服沒有破洞的痕跡,隻有厚重的擦痕。

那……

這些血為什麼會有?

容安……

她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望著男人已經遠去的背影,疑惑浮上心頭。

他之前,受過傷麼?

李婧兒全程被五王容安護著,自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也便是耳朵上還有手背有些擦痕,上了藥之後過沒兩天就開始結痂了。

五王容安的消息好像全都沉下去了一般,什麼都沒有傳出來。

李婧兒打聽不到消息,心裏自然慌亂。

靈兒在一旁勸慰,後來又提起那天的事情。

李婧兒問怎麼了,靈兒便道,“當日小姐去集市挑馬,便有人給王爺送了封信。等小姐挑完馬之後,剛走沒一會,王爺就騎著馬跟在小姐的身後。〞

李婧兒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臉蛋。

回憶起當時的事情,就是出了帝京,那馬開始亂來,然後她便聽到有人追著她,隻是馬匹不受控,跑起來的速度異於正常的馬匹,所以他才遲遲沒有追上來。

隻是為什麼……

她的馬會不受控?

這個就需要深思了。

她看向靈兒,去查查,那天那匹馬是誰的。

“是,小姐。”

至於是誰,給五王容安送的信……

李婧兒微歎了口氣,秀眉微微的蹙起。

她出了事,之後就開始被丞相夫人禁足,那裏也去不了。

還逼得她天天刺繡,然後李婧兒就說,她的掌心被韁繩個給勒傷了,正疼著,做不了女紅。

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丞相夫人冷冷的就笑了下。

“那就等你的傷養好了,你再給我做一兩個月的女紅,做不完哪裏也不許去。”

李婧兒,“……”

她能收回原話麼?

一個月後。

李婧兒被關在丞相府實在是憋的無聊發慌。

更是太久沒見著李初然了,怪想念的。

想出去也不行,她千求萬求終於求得丞相夫人,出府的機會。

不過全程都得有護衛跟著,隻許去楊姝那裏坐坐。

李婧兒覺得丞相夫人這強權政策也是沒誰了。

但到底還是能出去的,想想還是覺得比呆在府裏好。

楊姝是李初然的朋友。

是個很正經獨立的女子。

李婧兒經常找她聊天,楊姝也樂的開懷。

若非是天子腳下,帝京裏的人素質稍顯高一些,便是楊姝一個女孩子家當大夫,都能被其他人的口水給淹死。

李婧兒就特別喜歡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味。

處事也沉穩。

兩個女孩子家聊著天,大概就是聊自己未來的那個人,會是什麼樣子,在什麼時候怎麼樣怎麼樣的……

隻是今日的楊姝,明顯不在狀態。

看著她欲言又止。

李婧兒不太會揣測人心,看見楊姝這幅模樣,便開門見山的道。

“咱倆什麼交情,你有話就直說。”

楊姝皺著眉頭,默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問了一句。

“婧兒,你哥哥,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李婧兒還以為什麼事,默了半天敢情就是問這麼一句……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哥哥是有喜歡的人了,你怎麼會突然問這種事情?”

“今日,你哥哥帶著她來過了。”

楊姝的麵色微微有些難看,看著李婧兒目光幽暗而複雜。

“她好像,好像不是很喜歡你哥哥。”

該怎麼說才好?

應該不能用不是很喜歡來形容才對……

她竟來向她要避子藥,也不知道是跟誰有過那什麼……

但如果是跟李初然走在一塊,喜歡李初然的話,到底,還是要李初然坦陳的。

李婧兒的輪廓有些僵硬住。

李初然喜歡的人,是江雪玥。

而江雪玥喜歡的人,畢竟是璟然殿下。

自然不會,很喜歡李初然。

李婧兒麵上的情緒忽然全都沉了下來,清清淡淡的問。

“楊姐姐,是怎麼看出來的?”

楊姝不知江雪玥的身份,隻是憑自己的感覺,況且李初然不曾對哪位女子上心過,還將對方帶給她看的。

自然就順理成章的,認為他今天帶來給她看病的江雪玥,是他喜歡的人。

“那位姑娘,沒有對你哥哥很熱情。”

她看著李婧兒,“今日那位姑娘,她的腿傷著了,如果是喜歡你哥哥的話,應該會希望,你哥哥心疼她,可是看起來,並沒有。”

她記得,昨天那位姑娘對李初然的態度,特別的客氣疏離。

至於李初然,她就不清楚了。

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對之處,也沒有黯然神傷。

但,對江雪玥感覺還是有點與眾不同罷

李婧兒安靜了一會,隻是哥哥喜歡她,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告別楊姝之後,她還想到處走走,隻是護衛攔著,不讓她繼續走下去。

於李婧兒而言,甩開一個護衛有什麼難?

主要是這一次甩開了,下一次還想征求丞相夫人的同意,再出來玩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李婧兒思量了下,到底還是乖乖的回了府。

江雪玥的事情她不懂,畢竟沒有深入了解過。

何況……

她已經注定是璟然殿下的王妃,哥哥便是再喜歡,隻要璟然殿下那邊沒有放手,也都是徒勞無功。

回府之後,李婧兒把靈兒喚來。

幾天前是璟然殿下的大婚,如今哥哥會陪在未來九王妃的身邊,這究竟是因為什麼,李婧兒不用想都知道。

暗自神傷的女人,最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