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時間一晃到了第二年秋季。一個星期天,我正在午睡,有個工友搖醒了我:“剛才接了個內線電話,門衛說有人在廠外找你。”會是誰?我爬起來帶著疑問匆匆向學校大門奔去,沒想到找自己的人竟是王海波,他一身綠軍裝在陽光下格外耀眼。走近他,我掩飾住一顆慌亂的心,小聲說:“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有事嗎?”他不出聲,把我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動了。我大驚失色,忙問,“你這是怎麼了?”他哭著說,“你答應幫我好嗎?你答應了我才起來?”“什麼事嘛?隻要能幫的,我一定幫還不行嗎?”他說,“你一定能幫我的,一定能辦到的,你借我一萬塊錢行嗎?”我扶起他,白了他一眼,說:“部隊有吃、有住,還有津帖,你要那麼多錢幹嘛?”他沉默一會,告訴我是用來做提幹的活動經費。我撒嬌地說,“海波錢我可以給你,但你提幹以後變心了,不愛我了,我可是人才兩空呀!”他說不會的,並抱著我又親又吻,說自己一輩子會記住我的好的。
海波走的時候,我把自己打工攢下來的一萬二千元銀行存款卡連同密碼一同給了他。
也許是金錢起了重大作用,王海波真的提幹當了排長。我一想到以後用不了多久就成為軍官太太了,心裏甭提多高興了。戴上“紅牌”的海波比以前更好了,經常來工廠找我玩或接我到部隊去轉轉。那段時間,我真的好開心。
可是好景不長,有一次王海波好多天沒來找我,我以為他有什麼事,便自己打的去了部隊,他的戰友感到奇怪地問我,“王排長調走了,難道你還不知道。”“他調走了?沒告訴我呢!”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這時,我忽然想到那一萬二千塊錢和他的承諾。我想,他肯定是逃避了,退縮了。
大概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我收到了他從山西某部寄來的一封信和兩萬元彙款。他說請我原諒他的背叛,在部隊沒有靠山是不行的,為了事業,他隻好舍棄了愛情,經人介紹,自己成了某部師參謀長的瘸腿女兒的丈夫。
這個世界,有的男人很賤的,往往為了所謂的一點點名利,便出賣了愛情。這種男人,又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我撕碎了信,撕碎了他和自己的點點滴滴;同時也撕碎了那初戀的記憶……讓它們都隨風而去吧!
後來,我離開了深圳,離開了那個有過歡樂和酸澀的城市,還有那些關於愛的記憶。
§§第四章 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