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樣啊,那太巧了!高老弟,你也知道,我一向仰慕籃球打得好的人。你又是國家之寶,剛才就想邀你去我們那裏坐坐,略敬薄酒。又怕自己麵子不夠,請不動真神。現在好了,我再加上同窗舊友,你總該賞個臉了吧。還有這位朋友,也是見過的,一同過來如何?”聶遠說著,就一手一個,拉著我和成凱就要走。

“這個,不太好吧。聶老板那麼忙,談的都是要事,我去打擾不太合適吧。”我可不想去湊他那份熱鬧。

“這話說的不實誠。到這裏吃飯能談什麼大事。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勉強,誰讓我做的是那種生意,你瞧不起我也是應該的。”聶遠也不生氣,隻是語氣誠懇的來了這麼一段。這樣一來,我再不喜交際,也不能不買他這個帳了。誰都知道,聶遠聶老板黑白通吃,在這座城市足可隻手遮天,若是得罪了這種人,隻怕後患無窮。也罷,去就去吧。“聶老板這不是罵我嗎?我一打球的,不懂說話。既然聶老板看得起,兄弟就叨擾了。”

“聶老板,我這,我這喝得已經找不著北了,就不過去丟人顯眼了。對不住了,對不住了。”剛才還很清醒的成凱,突然換了一副樣子,口齒不清地說著話。我先是一詫異,隨即明白,聶老大既然在,難保他的愛將劉偉臣不在,成凱和劉偉臣已經朋友反目,避而不見也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既然已明白這層,我隨即接口:“聶總,這兄弟喝了酒就犯混,別往心裏去,他這不是不給麵子,這是確實不行了。”那廂聶遠本意隻是請我,對於成凱也就是隨口讓讓,那裏還真的在乎,哈哈一笑,不再堅持,拉著我就走。

到了門前,我這才發現,我們竟然是隔壁而坐。推門入房,裏麵在座的賓客先是一怔,隨即都起身離座。聶遠不待眾人說話,大聲說道:“各位,看看是誰來了?今天好運氣,著名球星高興居然也在這裏吃飯。好在和我有一麵之緣,我也就厚著臉皮把他拉了過來。高大球星大家肯定早有耳聞,既是中國的驕傲,更是咱青島的驕傲。今天有幸在這裏相聚,大家可得好好的敬敬他啊。”

眾人早就眾口一詞,讚譽漫天飛了。大家異口同聲的推我坐主座,我本想推辭,但突然想起自己如今何等身份,就是坐了又何妨?索性大刺刺地一讓,泰然入席。見我入座,聶遠開始給我介紹眾人,首當其衝的就是胡薇身旁之人,魯近文――也算是我的老相識了。聶遠卻不知我們之間的種種恩怨,隻拉著魯近文,對著我說:“高興,你是貴客。今天這裏還有一個我請來的貴客,幫你引薦一下。這是...”

我連站都不站,眼皮一撩,輕描淡寫的說道:“魯部長,老相識了。”

聶遠先是一怔,隨即笑道:“那是,那是。我忘了,魯部長的這位美女幹事和你還是同學呢。這更應該喝杯酒了。”

“是啊,你是大牌球星,跟咱整座城市爭光。這個酒,算我敬你的,一定得喝,得喝!”那姓魯的堆著滿臉笑容,不明就裏的人肯定會被他的真誠笑容所感染,我也佩服他,怎麼就能裝成沒事人一樣呢?我則是一陣說不出的反胃,看看胡薇,一臉的尷尬,坐在對麵。哦,是部長帶來的幹事,原來這還沒混成正房啊?幹事幹事,除了幹那事,還會幹他媽的鳥事啊?

“聶總,謝謝你這麼給我臉,請我喝這個酒。我在這兒謝謝你,敬你一杯。”我高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本打算就是見了這對男女,我也權當他們是透明的不聞不問,現在看來我定力還遠不夠。於是根本不搭理那個姓李的,旁若無人的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端起來略一示意,一昂頭幹了下去。

“我們不忙,兄弟嘛。這位魯部長可是貴人,兄弟不妨先敬他一杯。”老於世故的聶遠怎會看不出事情的不對路,他眼神中似有暗示之意,又一次把球踢回給了我。眼見不可以再裝聾作啞了,但我此時的氣已然不順了,舊日的那些是是非非重新湧上心頭,奪人所愛、恃強淩弱、讓自己的女人用色相做誘餌,這姓魯的種種下作手段,又逐一浮現在我眼前。這種家夥,我沒名沒份之前就不鳥他,如今什麼身份了,還要我給他麵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