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火幕,能看到他身影微動,盤膝坐在地上,無助的歎息。
撐吧,看你能撐到幾時?
白袍上有他的味道,真好聞。
背過身,將裹在身上的白袍解開,再細致的穿好。
長袖垂到了膝頭,襟尾鋪了一地。
他原來比我高那麼多。
將白笛貼著麵龐,好像他的大手撫摸一樣。
溫潤。
做足了嬌羞,她斜斜坐下。
白笛貼向紅唇,輕輕一吻留下胭脂印。
然後細細的吹奏。
溫婉的曼妙,好像少女起舞。
翩翩,羞澀。
隔著火簾,傳來他和音伴唱:
娉娉婷婷十三餘,豆蔻枝頭二月初。
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真討厭,人家要吹個曲子,誰要他亂唱來著?
本以為撐不住的人是他,誰知道隻在一曲間,自己已經撐不住了。
收起笛音,揮舞寬袖,驅散火幕,又見到了他。
他光著身子,不敢起身。
她羞得側過目光,不敢直視,又嗔怪:“我早就不是豆蔻年華了,你這歌是唱給誰聽的?”
“在我心裏,你每天都在豆蔻。”
他就是這樣,總會用好話填飽人。
“看在你剛才沒闖我的火陣的份上,我給你機會,把事情講清楚。”
唉,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拗不過他,又讓這個天殺的占了上風。
微微一笑,討好的讚她:“雀兒,你對我,總是刀子嘴,豆腐心。”
也不知道是哪輩子欠了你的。
“哼!從今往後,我是刀子嘴,斧子心!”
她的頑皮又逗笑了他。
笑過後,他起身躍近,陪在她身邊,輕輕環住她:“在我說這件事之前,我想先問你一件事。你曾隨口跟我提過,上古時候,你去過東海斬蝶妖。究竟是怎麼斬的?”
從上古到今日,不知道過去了幾千萬年,被朱雀斬殺過的邪靈惡獸不計其數,小小一隻蝶妖,她怎麼記得住?
唯有掐指尋根,又在腦中看到了當日的情景。
他突然問起這件事,一定關係重大。
她細細回憶,娓娓將事情講得細致。
仔細聽清了每一個字,他點頭微笑:“原來是這樣。這件事我又多猜到一些了。”
正要問他在自語些什麼,他又輕輕咬著她的耳朵,溫柔的央求:“雀兒,你有無所不知的大能,能不能幫我看一個人的命運?”
側頭躲開他親昵,緊鎖纖眉,冷目問他:“我能看破天機,也可以說出來,但若是結局被改寫,就會損我的修行。”
冷哼一聲,緊緊逼問:“即使是這樣,你也要我說破天機嗎?”
他猶豫萬分,麵色難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狠下心,定聲回:“無論你損了多少修行,我十倍賠你。”
看著他的眼睛,那麼篤定。
喲,還真的認真了呢。
輕輕一笑,揚起下巴:“行,我幫你看,但從此後,你不許離開我半步。”
他左右思量,終於點了點頭。
笑聲像山泉一樣好聽,自她嘴裏流淌出來。
平攤掌心,小手遞近他:“把這個人的生辰八字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