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個好夥伴(1 / 3)

麥克斯韋回校後依舊我行我素。仍然穿著那套緊身衣,走路時,偶爾還會有人瞥去不屑的目光,但幾乎沒有人再動手動腳地拉拉扯扯了。皮埃爾那一小幫調皮鬼見到他也隻是遠遠地站在一邊起哄打口哨或者說一些粗魯的髒話。遇到這種情形麥克斯韋多數情況下不予理睬,忍無可忍時,他便猛烈回擊他們。這種回擊多數是尖刻辛辣的語言,往往能夠一語中的,噎得那些嘲笑他的人半天說不出話來;有時也用拳頭,對那些無理的挑釁,拳頭比什麼都解決問題。沒有人再理睬他,老師對這種事情也不聞不問,聽之任之。於是,麥克斯韋又得到一個綽號“傻瓜”。

這個“傻瓜”的確是個古怪的家夥,上課坐在被人遺忘的角落裏,無人問津。一個人時經常嘟嘟咕咕背著古詩歌謠;興致好時,比比劃劃,手舞足蹈,旁若無人。在一般人眼裏,他簡直就是個“瘋狂的家夥”。有時他獨自坐在大樹下邊,手裏拿根樹枝,畫很多圖形,邊畫邊想,不對了擦掉再畫,反反複複倒也其樂無窮。在所有的同學中,大概隻有坎貝爾和他最要好,自從他倆相識之後,就經常在一起學習、遊戲。他發現坎貝爾為人友善、品德高尚,從不恃強淩弱,和他在一起,心情放鬆,比較隨便,不用擔心他會不會瞧不起自己。在很長一段時期裏,他與坎貝爾相互照料、相互幫助,麥克斯韋不再覺得像剛入學時那樣孤立無援了,他有了一個要好的朋友。

上一次他和坎貝爾玩陀螺而上課遲到,老師罰他們兩個站了一節課,麥克斯韋過意不去,他覺得牽累了坎貝爾。坎貝爾卻毫無怨言,還笑嗬嗬地要求麥克斯韋教他玩陀螺。

有一天,麥克斯韋小心翼翼地給陀螺塗起顏色來,他覺得旋轉的色彩會把人帶到一個美好的虛幻境界。陀螺上塗上顏色,是他忽發的一個想法。他先是塗一種色彩,覺得不夠理想,再換一種,還不可心。對,何不塗上兩種以上的顏色,而且是斜著塗一條一條的,讓人有種目眩的感覺。說幹就幹,他把繪畫用的彩料都塗到上麵,一個五彩斑斕的“色陀螺”準備好了。他找來坎貝爾,和他一起到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玩起來。

真過癮!這裏是一個旋轉的世界,是一個色彩繽紛的世界。麥克斯韋目不轉睛地盯著陀螺,眼前出現幻覺:旋轉的陀螺,風中搖曳的鮮花,五色斑斕;飄動的舞女的裙,飛快的旋律;亮麗的鳥的羽毛,綿綿的絲緞……

他沉浸在迷幻的世界中……

“詹姆士,它怎麼總歪倒呢?怎麼抽?朝尖上抽?噢,又倒了。”坎貝爾學著麥克斯韋的樣子,可總也掌握不好那股子勁,他抽打的陀螺轉一會兒就不動了。他急切地詢問麥克斯韋,麥克斯韋卻不回答而隻顧猛勁地抽打,讓他仔細瞧著,認真體會。

坎貝爾玩了一會兒就泄氣了,賭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無精打采地看麥克斯韋玩。“不玩了,它在我手上太不聽話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像你玩得那樣好。”

“好夥伴,別灰心,瞧,手要穩,下鞭子要準,朝尖上猛抽,需要反複練許多次才能抽得好。我已經玩過好多年了。”麥克斯韋一邊示範,一邊勸說坎貝爾。

“你不覺得膩煩嗎?”坎貝爾反問。

“怎麼會呢?我越玩越願意玩,越玩水平越高。我始終在琢磨為什麼隻給它一鞭子的力,它就能轉那麼久。它轉起來又平又穩,有時好像靜止不動。它總讓我聯想許多。將來我一定會解開這個謎。”

“我覺得你行,你那麼聰明又肯動腦筋,不像我們班上那些搗蛋鬼隻想辦法欺侮人,將來你會有出息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出名了,我會為你寫本傳記,把我們的友誼也寫進去。”坎貝爾當時絕對想不到40年後他真的和另外一個人合撰了麥克斯韋傳。

麥克斯韋聽著坎貝爾的訴說,隻覺得好玩又好笑,根本沒有在意,但是坎貝爾的一片好意卻讓他感恩不盡。他感慨地說:“坎貝爾,你真是位特別的人物。大家都不理我,唯獨你和我最好,我真感謝你課堂上那張小紙條。”